陶华收到柳氏家书后,李隐与赤水先生便分别于京中为陶西凤打探消息。而先送来消息的却是赤水先生。原来赤水先生京中故友与柳林县上属淮州刺史有旧,早有耳闻这一番变动。柳林县虽离京不远,惟幅员不广,又非富庶之地,只当地酿的酒出名些。原来陶西凤这县令也当得甚是安稳。然而其上峰淮州刺史却是皇后母族中人,又因东宫与六皇子之争,准州刺史不慎被薛家人抓住了把柄,便落得了贪墨罪名。正当此时,陶西凤却不巧献了几埕柳林佳酿,竟因此遭了池鱼之殃,也牵涉到那贪墨案中。
陶华得知后原想往柳林一趟,只赤水先生却与她说,陶西凤此番不过是被无辜牵连。待此事查清了,大抵是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况京中往柳林,快马而去也须得半旬光景,只那去路却颇偏僻,赤水自是不放心陶华独身前往。赤水遂劝陶华不若在京中走动,托人多加关照,叫陶西凤在此间也少吃些苦头。陶华听罢虽心中惴惴,仍是点头应了。
赤水先生送消息的隔天,李隐便也到了陶府,他探来的消息也与赤水的差无几。
陶华听得二人言词虽宽慰了些,却也心知这其中尚有变数,陶西凤是否真能官复原职,全身而退仍是未知。
李隐说罢见她神色郁郁便安慰道:“柳林县原也不是个肥缺,想来薛家也不会为此大费周章,一旦查清了证据不足自会放人。”
陶华听他骤然提起薛家,便道:“我听先生说淮州刺史下马,也是因为东宫与……”
李隐听了冷笑一声,“嗯。圣人指了我去灵州剿马贼,眼下他们正是心焦得很——”他说着顿了顿,“你莫忧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父亲周全。”
陶华听得这话,却仍是皱眉,“此事起因便是太子与六皇子,可你……你偏生又是东宫的人……”陶华虽对朝中事知之不多,但毕竟长于官宦世家,此番所说却是切中要害。原来李家合东宫之力要把一个县令从这趟浑水里捞出来也不是甚么难事。只这事却偏偏又起因于东宫与六皇子相争,故李隐办起事来便有些束手束脚。
然而李隐自不愿教陶华担忧,遂与她道:“确实如此,只李家也不只东宫一条门路。此路不通,绕远些便是了。”
陶华听罢默了默,似有所思。
李隐见了,心中忧虑,细细斟酌了一番才道:“这段时日秦又玄可有来寻你?”
陶华原在思虑之中,未料他有此一问,啊了一声道:“他寻我作何?”
“秦又玄原就对你死心不息,此番得知陶大人的事,我只怕他又要来纠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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