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选择。
大晋戚氏靠兵武起家,然而大晋的兵卒,却是最被轻贱的。武将不封,兵命如蚁。边境征伐连年,累累白骨委于荒丘,俱是宗室内斗争权夺利的陪葬。他在遇到戚炳靖之前,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愿视袍泽之命为己命的皇子。戚炳靖于泥淖之中拔身而起,欲以一己之力破开这昏天黑夜,面对这条非生即死的通天生路,他周怿毫不犹豫地、心甘情愿地陪他去走。
转思之间,戚炳靖已是连发三箭。
他道:“箭。”
周怿默然去又取了三支箭交至他手中。
戚炳靖握着箭,并不急着再射,口中道:“周怿。建初十五年,若非你得知了我的秘事,你本该在那年便做这驸马都尉的。”
建初十五年末,长宁降嫁任铮,出阁前曾闭门三日不见任何人。直到戚炳靖去请见,她才叫人开了门。便在那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得知她曾钟情于周怿。事后他问周怿,周怿沉默不答。而长宁既已嫁入任府,他便未再多加追问。
建初十六年,周怿手刃任铮。戚炳靖再提旧事试他心意,却被周怿以淡漠的神情及一句“失手”而蒙惑。
他竟信了。他何其迟钝,竟信了周怿此言。
若非昨夜卓少炎提起,周怿为了长宁痛泣,他何以能想到被周怿的一身铁骨与忠诚所压埋在心底的深深情意。
戚炳靖重新搭箭上弦,道:“周怿。我如今身边有人,无须你再为我尽忠。皇姊多年不易,缺个人好好疼她。”
他说如今身边有人。
周怿却无法十足放心那个人。
但戚炳靖心意已定,说没有他置喙的余地,那便是当真没有。周怿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岔子,怎就叫戚炳靖醒悟被他蒙在鼓中,怎就会如此笃定,他就是那个能够好好疼戚炳瑜的人。
又是三箭连发。
总共六箭,唯有两箭入了靶心。
这时候,二人侧方的席间有笑声传来:“四弟曾在军前历练多年,谁料如今竟手生如此!”
戚炳靖将弓扔在一旁,低低哼了一声。
他没走回席间,只是将目光向那边探过去——
“三哥,何不下来一道练练?”
戚炳昱正饮着酒,听了这话,连忙摆手,“四弟何苦为难我?我这手,可持毛锥,不可张弓啊!”
言罢,他粗浓的眉峰动了动,神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听闻大平英王善骑射,今日四弟为何没将她一道带来,也好让兄弟们见见!”
少年皇帝听了,立刻在一旁道:“三叔不知,四叔心疼大平英王,昨日带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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