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李承业按约定去余大夫处复诊,拆完线,号了一记脉,又按例开了两剂补气血的方子。李承业看这天光尚早,向余大夫说道:“妙手回春,当真高明。”
余大夫鼻梁上架着一具南洋产的眼镜,单片的,边上镶一圈金,眼皮低着,灰褐色的眼珠子透过镜片去看那纸上写的字,从鼻腔舍予李承业一声哼。
李承业又道:“你能治这人心里的病么?”
“说说症状。”
“别人我不放心,你是名医,我就不瞒你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前两天去找周迟,还没敲门,听见她一个人在说话,说的什么生啊,死啊,我就直接进去,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在念书,然后拿别的东西揭过了。完了之后,第二天又这样。”
“还有吗?”
“还有她每天都吃羊肉,一般人谁不会换换口味?她不是这样的人,第一天到这里,她还会到处弄些新鲜玩意,现在……好像受了什么刺激。”
“还有吗?”
“还有……哦,昨晚上她穿的是绿衣服,今天早上也是,我怀疑她一夜没睡。”
“没了?”
“没了,就这些吧。”
李承业说完,余大夫搁了笔,道:“你有没有头疼、耳鸣、心悸、头晕、想吐?或者偶尔意识不清,产生幻觉?”
李承业道:“大夫,是周迟,不是我。”
余大夫微张开嘴,点点头,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上下看了李承业一眼,方才将方子移到李承业跟前。纸裁得方方正正,墨色新干不久,右边是几行狂草,左边题着“余彦羲”叁个字。
“拿着这个,去外面拿药。羊肉益气养血,可以接着吃。其余则照旧,还是和前几天一样。”
“多谢先生。先生,那周迟呢?”
余彦羲取下镜片,放进锦盒,就着桌边水晶盘的清水略洗了洗手,道:“明日午后,春和堂闭馆,到时候你带她过来吧。”
李承业答应了。
如果不是担心周迟,他真不想和这位余大夫继续待着。余彦羲年及不惑,性情古怪,行事不招人喜爱,虽面皮白白净净,可没有老婆,也不见女人献殷勤,也不知道养一张脸给谁看。李承业问过,春和堂有人私底下对他又敬又怕,伙计们和余彦羲的关系总不冷不热的。
夜间用饭时他同周迟聊起余彦羲,周迟却道:“他治得不好?误诊了?”
“这倒没有。”
“那你在意他有没有朋友作甚?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就随他去,你替他在乎,难道有用?”
某种程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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