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比余彦羲宽容得多,她至少会把话说清楚,这于李承业而言是天大的美德,他平生最恨有人在他面前装神弄鬼。同样的事情,余彦羲做起来招人嫌,换周迟就不同了,一个每天都在长高的女孩,怎么都可爱。
周迟解释道:“余先生从前是我父皇身边最年轻的随行医官,太医署未来的重臣,因劝谏皇帝勿要滥服丹药时言辞激烈,遭免官,并被逐出都城。回到家乡,又被人诬告狎昵病患,招牌也被一并砸了,不止如此,对方要求他赔钱,还需登门致歉,他不接受。再之后,他离开故乡,路遇贼寇,差点丧命。几经周折,才来了如今的春和堂。”
李承业人傻了。人人都有故事,这个惨,那个也惨,老的这样,年轻的也这样,无一幸免于难,说到底,都因为那个男人,那个皇帝。他不知道一个昏君有什么值得他们忠心的。
周迟有问必答:“余先生无父无母,孤身一人活在世上,我父皇就像他的爹娘,有再造之义,知遇之恩。你想想你跟沉将军,不难理解的。”
“将军是个好人。”
“各花入各眼。”
周迟每动一下筷子,李承业的紧张感就增进一分,直到她的盘子只剩下一层细细的油,汤也空了七八成。两人之外,天地浩瀚,月亮升上东边的阁楼,夜风荡漾,树影缭乱。他意识到今天晚上快要过去了,随时都是天黑,随时都快天亮。
他装作不经意地说:“明天去哪?”
“明日?没什么安排。等等,城东有座道观,据说尚可,我想去看看。”
这又引起了李承业的反对。他变得坚定起来:“别去了。”
周迟看着他:“为何?”
“你不要信那些,那些都是骗人的东西。”
周迟笑了笑,并未在意。
只有李承业自己知道说这句话花了他多大的勇气。周迟的朋友们有故事,他当然也有,他只是不想把伤口翻给她看。
他道:“余大夫要见你。”
“不见。”
“没跟你顽笑。”
周迟有些许的惊讶:“他原话怎么说?”
“明日午后,春和堂闭馆,到时候让她过来吧。”
“他想通了?要立遗嘱?太快了,说立就立,我都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的财产。”
李承业噎了一下:“去吧,一起去。”
他靠近了些,周迟嗅到他身上轻柔的脂粉香,那种味道沾在棉麻的袍子上,不易散,也许他自己都没觉察到。
周迟在薛枕弦房间闻到过,她想到那个女人,终究还是答应了李承业。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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