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医官了,自然跟在她身边。行宫人少,周迟半夜热醒,余彦羲就睡在她床边,还抓着她的手。太诡异了,她直接踹醒余彦羲,质问他为何如此。
他答:“父亲,母亲,不都是这么照顾孩子吗?”
后来周迟大怒,直骂他配不上,诸如此类。余彦羲反说是她的父亲母亲不好,不会照顾她。
周迟已然忘记当时的不愉快。久别重逢,他们仍关心彼此,余彦羲多了些长辈的随和之感,周迟知晓他的经历,也对他心存怜悯。
昨日李承业提及余彦羲,周迟不由想起这些前尘旧事,决定和余彦羲好好谈谈。李承业原本要随她同去,但他中途有别的事,因此周迟独自去了春和堂,与故人叁杯两盏淡酒。
她还带了一幅图:“挑一处?送你。”
余彦羲看去,乃是近来城北新造的阁楼和集市,过不多时便要开张,遂笑道:“这可难办,需好好想想。我想好了,能全都要么?”
“你当真想好了?这一带的税目,我都会一一过目的。”
余彦羲笑了笑。
周迟点点地图某处:“这园子留给你。你想要个庭院,此处有山石花树,有空地,可种植草药。”
“春和堂就挺好的。”
“这是钥匙和房契。”
周迟取出一枚信封。
余彦羲道:“我辞官前,曾劝陛下莫要信那金丹之术,你支持我,我很高兴。丹砂、硫磺、金石,用在正途上方是好物,邪门歪道均不可信。只是可惜,可惜……”
周迟小时候和余彦羲学了不少医术,那些道理和后来李一尘教给她的多有相悖,但道理总是愈辩愈明的。李一尘倾向于放任自流,坚信阴阳五行之法;余彦羲则一板一眼,万事皆可定下章程。
前事揭过,他又开始过度关心她。他翻出几年前写的药膳,替她安排今后饮食,秋天吃什么,夏天吃什么,还给她无数瓶瓶罐罐,红的,青的,白的,哪一样经期吃,哪一样风寒时吃,一年的存量,应有尽有。他热心肠的样子处处透着诡异。
最后周迟烦了,两人好像又回到几年前,一切重蹈覆辙。
不同之处是,她比以前长大了一些,也更加不能忍受余彦羲的做法。
她镇定地挥出致命一击:“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你就算变成赵飞燕、杨玉环,我父皇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知道余彦羲最深的秘密,因此很清楚怎样伤他。奇怪的是,她没有愧疚之心,她想好了一万种伤人的说辞,最终选择了并不尖锐又能表达她意思的那一种,都是她想做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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