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若非祁大人相助,在下想要破局怕是有些困难。”张准对她的防备太深,得亏祁扇“语出惊人”,才让她确认到底是谁心怀鬼胎。
“公子身份多有不便。扇既在公子旁侧,理当出言。”祁扇弯眉,华光掠过他的眼睫,在脸侧映出半月似的剪影。
一条绳上的蚂蚱,当然一损俱损,梅沉酒深谙此理。她依旧持笑,眼底的央央秋水聚成了霜湖,“适才问过周大人,中年人姓张名叩山,与那孩子是叔侄关系。张准与他们走得近,往来也会帮衬些。”
哪怕只有惺忪的微弱烛火,张叩山与张准脸上的异色也一览无余。若起初是同旁人并无二致的警惕,待祁扇话毕就是明白的着慌了。张叩山揽着孩子往身后藏,仿佛就怕她说出什么罪罚安在他身上。这样自乱阵脚,怎么看都不像是与石允一事毫无关系。
“公子既安心让他们归家,想必是已经有了对策?”祁扇声色淡淡,辨不出有什么情绪。
梅沉酒闻言不再看人,目光垂落在他襟头上的银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谈对策恐怕尚远,只是依情形略有几分薄见罢了。”
碎月在她额角忽明忽灭。祁扇瞧上片刻忽而抬手,收拢那簇簇若花的辉泽。失去光源的梅沉酒下意识抬眸,恍惚间对上祁扇盈满笑意的一双眼,“公子今夜算无遗策,怎么能说仅有‘几分薄见’呢?”
梅沉酒并未立即作答,平静移目后,瞥见在祁扇身后不远处立着的卜易,开口道:“…那孩子既未遭亲眷非待,身形消瘦便无关‘节衣缩食’。关城虽不比别处耕织欣荣,且看周大人受民爱戴,此事源头应当不在邢州。加之,总角年纪的孩童当侍于双亲左右,跟从叔伯恐怕事非寻常。”
北梁外使终究在南邑国事之外,想要继续插手并不合乎礼数。她刻意隐去“缺粮”二字,也是存了让人知难而退的念头。
“扇只为寻关城几宗命案的结果。至于南邑的国政民生,自当不察不闻。”祁扇抿着唇,眸色清亮又无辜。
梅沉酒已然对这副乖巧的神态十分熟悉,只是觉得祁扇就这样放手,倒不像是他的作风了。
“公子为何一直盯着我?”祁扇见人眉间似蹙非蹙,打量自己的目光逐渐变得古怪,忍不住问出声。
见人有意理会,梅沉酒一挑眉,她双手抱臂,直白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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