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想知道他明天怎么死。
无论如何,身陷囹圄的任作桢已经有所觉悟,他确信自己已完成了使命。对他而言,rou体越痛苦,精神也就越坚定。至于,到底以何种方式离开这个令人失望的世界,实在不值得他耗费心神。
躺在不足两米的旋转式囚床上,看着爬满霉菌的天花板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听着黑暗角落里时断时续的滴水声,任作桢从未觉得如此悠闲过,即便是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假期也不过如此。他的意识有些恍惚,但已然清楚自己的处境。
尽管四肢都被电子锁固定,连yinnang也被套上了环,他仍能勉强转动脖颈,向着右上方的摄像头微笑致意。长期的底幅电击,让他全身的括约肌都失去了控制——随时可能流出的秽物,经常把囚衣染得恶臭不堪,令狱警难以接近;在经历了几次不愉快的清理工作之后,狱警们干脆剥去了他的衣物,任由他赤裸着就地排泄,并为他配置了移动水箱以便清理现场。任作桢并不觉得羞耻,反而认为这都是殉道者所必须经受的磨难,甚至为此感到兴奋。
是的,他从未被人如此重视过。任作桢作为次子,没有分配到烈属福利,反而备受同龄人的欺凌。在冰冷的童年,没有父母的保护与安慰,他只能像受伤的幼兽般独自舔舐伤口。他自幼身材短小,因体质太差而无法参加各种运动。尽管相貌清秀,但他羸弱的身躯根本不能让女性依靠,因此从未得到过青睐。无尽的折磨中,只有伟大的丝族历史能为他带来慰藉——每当他感到痛苦时,就会翻开历代先贤的传记,想象着丝族的祖先们会如何应对自己的困境。
任作桢一无所有,可他毕竟还是丝族人,这是他惟一的骄傲。千里镜川,万年丝谷,祖辈们不曾更改过的习俗是丝族人强大的根基。无论当世之人多么地浅薄,历代先贤始终与他站在一起。
进入大学后,他愈发觉得孤独。学生会与社团中充斥着享乐主义者,他们对丝族传统文化不屑一顾,对合成纤维带来的产业危机熟视无睹。在任作桢眼里,他们过去不是丝族人,现在不是丝族人,未来也不会是丝族人,只是一群无名无姓无根无源的期货尸体。
任作桢用纸笔与乐器记录着自己的痛苦,摸索着创作了一曲采桑调。当然,除了一些毫无营养的奚落,他的仿古作品没能收获更多的评价。但对他而言,这是他复兴丝族文化的第一战。他要用被祖先祝福过的笔与剑,与这个病态的社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1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