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何时是头?你知道理亏,她也就能瞑目了。只是,对媳妇,你千万不可再错,再错,怕就没机会了。
说完这句,半仙便沉沉地闭了口,任凭东家庄地再怎么问,他就像座化了般,只闻见进出气的声儿,闻不见一丝活人的味。东家庄地这才想,他又是神上身了,便重重磕了个感恩的头,出来了。
一路上,东家庄地都是那句话,得饶。
饶是很难的,活人一世,最难的就是你能饶人,饶恕别人也饶恕自己,比惩罚要难,比雪恨要难,难几倍。东家庄地这才饶了几次,就有些饶不下去了。未开怀就出门,他饶。满沟里乱窜,他饶。跟下人们胡乱打听,他还饶。甚至,甚至不明不白飘出那味儿,药味儿,他还得硬装闻不见,得饶。这一路饶下去,还不知饶出个啥。
可不饶又能咋?
脸上有双手抚过来,绵的手,热的手,奶妈仁顺嫂的手。大约是见他没反应,冷酷酷的,奶妈仁顺嫂更切了。头偎他怀里,像个娃,像头猫,像个……庄地推了一下,没推开,反把冤家那两只肉糖糖给推到了手里。妈妈哟,几天没摸,竟绵成这个样。庄地心里一下就没了媳妇,没了愁也没了伤,坐起身,颤颤地搂了她,头在她怀里蠕动起来。庄地的动静鼓舞了奶妈,使她心里哗一下亮起来,老亲亲还念着我哩,老亲亲还馋着我哩。她哼了一声,一下,就把整个身子喂了过去。
睡房里发出一连串窣窣声,那是每一次的前奏,是东家庄地独一无二的前曲儿。他要先把女人全身拱个遍,猪拱墙根一样,一寸也不放过。嘴拱着,手还要乱抓。那抓也是他独有的,似挠,似撕,似揪,似掐,传到奶妈身上,却是怪怪的一种痒,一种痛,一种舒服,一种快乐。极尽挑逗!
奶妈仁顺嫂迅速瘫软下去,身子里发出一种浪,滚滚的,铺天盖地。
接着,就该亮油灯了,只听哧一声,一根洋火燃起来,扑闪了两下,火苗儿传给油灯,屋子里朦朦起来。洋火熄灭的当儿,正戏开演了。东家庄地闷腾腾就发出一声唤,我的冤家儿哎,我的仁娘……仁顺嫂呀呀了两声,白生生的奶子刚从命旺嘴里掖出来,又稀里哗啦叼进庄地嘴里。这景致,外头的六根哪见过?
六根真正算是开了眼界,此后好长一阵,他都停止在这个夜晚出不来。想不出,真是想不出,世上还有这个玩法,世上还有拿野女人当娘的,不只当娘,也当丫头,当猪,当狗,当一切能当的物什。
只是,这当里,是含了无限韵意的,是含了一个男人一生的,六根尽管咀嚼了无数遍,还是不能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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