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她半开玩笑:“李之白不也是生物学家吗?他为什么会是位同性恋者呢?他在世时,你可以直截了当地问他。”
我给田麦解释,同性恋现象普遍存在,只是物以类别而人以群分,我们不知道罢了。人类最大的悲剧,是不能理解自己。不过,很多不理解的东西,人们做得都不差,而且世代相传,如婚姻和宗教。我研究的心理学,和所有学科一样,是在不理解中开始寻求答案的。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同性恋从古希腊到今天一直都有,然而要理解它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同性恋是受外国影响。其实在中国,根据社会学家潘光旦先生遍查史料考证,几乎每个皇帝都有同性恋对象。中国同性恋者不见得比西方少。古代春秋有“余桃”、汉代有“断袖”、战国有龙阳君等同性恋现象的记载。从魏晋南北朝到宋、明、清,男色极盛。古典文学作品里也有这样的描写,如《红楼梦》和《品花宝鉴》。中国现在不再把同性恋列入精神病,但公开同性恋者极少。这是正常的。即使在美国,人们会在工作单位谈论丈夫或妻子,同性恋者却不会随便谈其爱人同志。同性恋者在西方某些国家获得法律上的合法地位也只是这十来年的事。
第五部分 新泽西新泽西(4)
田麦听了我这么详细的介绍,心情好些了。她说,从人道和诚实的角度来说,对同性恋的宽容是一个好现象,至少公开的同性恋者不会去隐瞒和欺骗家里人,比起那些害怕公开而和异性结婚致使配偶终身被蒙在鼓里或痛苦一辈子,要好得多。
我给她推荐了好几本有关同性恋的书,包括弗洛伊德的《爱情心理学》和国内出版的李银河博士的《同性恋亚文化》以及网络小说《北京的故事》。
一个月后,田麦读完那些书,给我打电话,谈了她的看法:“柳医生,谢谢你推荐的那几本书,对我很有帮助。虽然我研究艾滋病毒,但我只从生物角度去研究,而不从社会和心理的范畴去研究性行为。我一直认为同性恋是西方人堕落变态的东西,想想都会觉得恶心,从来也没有想去深入了解它。尽管我也曾接触了一些同性恋的材料,但只是从生物统计的需要提取一些数据。那几本书里的很多内容,是我以前根本想都没有想过的。李之白本人都未必读过这些书。如果我早几年读到这些书,就好了。我觉得,我们中国人不管是不是同性恋者,哪怕像我这样反对同性恋的人,都应读一读这些书。它们不仅帮助我们理解同性恋,同样也帮助我们理解异性恋。不过,我真没想到中国人里有这么多不公开的同性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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