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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朕幼时遇到个小姑娘,她为了自己的一时欢乐,不理别人的乞求,凭借权势随意将人困于脚下,朕当时就在想,若有一天,这个小姑娘被夺走一切地位的依仗,只剩孤身一人时,那将会如何,现在朕好像就要见到了。”
江知宜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面露不解,他却扯出些玩味的轻笑,微微眯着眼睛,似在回忆往事,而后伸手触碰上她脸上的红印儿,用指腹一下下的轻轻划过,学着她适才的语气。
“所以,当年那个句句喊着自己为镇国公之女,认为这世上没人不能受你使唤的小姑娘,你现在因为权势而被自己的父亲利用时,心中作何感想?”
“你说什么?”江知宜倏然睁大了眼,她这才明白过来,皇上适才说的就是自己,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何时做过如他所说的仗势欺人之事。
闻瞻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松开她的腕子,收起面上似有似无的笑容,“记不清了?朕倒是记得清楚的很,可以告知你听一听。”
他语气略微停顿,打量着她的神色,手指又握住她持扇的那只手,冷言道:“在江寒寺的一个春日,你着人押着一个“乡野顽童”给你吹叶子听时,可曾想过今日之景?”
他记得清楚,彼时她高高在上,带着少女娇憨的任性,侧卧在软榻上,连头都不曾转过来瞧他一眼,为了逼迫他低头,随意将一柄缂丝花鸟象牙柄团扇,砸到他身上。
“什……什么?”江知宜脑中轰然炸裂,幼年种种如同走马观灯一般,一一从脑中越过,而后停留在一瞬,这让她不禁想起皇上起热症的那个深夜,迷迷糊糊之中问她可知道什么是吹叶。
她记得,她自幼体弱,唯一一次出远门就是去城外的江寒寺,还是由父亲带去养病,当时她在寺外遇见了许多同龄的孩子,对于常年缠绵于病榻,从前身边只有父母和府邸仆从的她来说,同龄的玩伴如同天上星一样少见而惊喜。
她十分雀跃的想要与他们结交,同他们玩乐,可是父亲如在府中时一样,不允她出门,更不许她与“乡野顽童”玩耍,觉得他们鲁莽调皮,恐会不小心伤到她。
她当时还会反抗父亲,曾不顾父亲嘱咐,偷偷出去要认识他们,可是那些孩子瞧见她病恹恹的样子,压根不敢带她玩,纷纷躲避着她,生怕她止不住的咳嗽是痨病,会沾染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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