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词写下来。”
方泠柔声道,“妾身侍候平安先生文墨。”
“不敢不敢。”张宁随口说了一句。方泠确实是在侍候,把墨磨好、把纸砚摆好,而且将笔毫蘸了墨送到他的手里。他接笔的时候不慎碰到了她的指尖,条件反射地赶紧缩手……方泠抿着嘴终于没有笑出声来,脸颊微微一红。
他拿起笔后好像手指上一下子就来了电,念头通达下笔如飞,四列行草瞬间洒在纸上,他自己也想:以前张宁练出来的一手字还真不错。果然方泠喜道:“好字!”
下半阙比起“口熟能详”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有点生僻,张宁便抬起头望着窗外略微思索了一下,不料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在方泠的眼里也很特别。她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他好像在忧国忧民。那种仪态神情中给人的浩然正气的错觉中带着淡淡的愁绪,年纪轻轻就给方泠认真和稳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
张宁磨叽了一会儿继续提起笔写起来,方泠迫不及待地上前读道:“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她觉得口齿之间生出一丝香味,那是墨香,曾经厌恶自己的肮脏好像从诗句文墨中得到了涤荡,被清风吹拂掉了蒙上的灰尘,她觉得自己变成了春心萌动的少女。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就在方泠沉浸在词句中时,就听得张宁道:“完工。这副云锦图案,方姑娘不瞧一下?”
方泠柔声道:“平安先生亲自送来的,还会有差错吗,就不用看了。只是这首词能不能……”
“没问题。”张宁爽快地点头,心道这时估计没什么知识产权一说,也不好意思收太高的价,便道,“到时候在云锦上刺绣上去,多出来的工序和用料折算价格,方姑娘派人和铺子上商谈就行。”
方泠道:“如果将云锦比作一副龙,这首词便是点睛。我出的价钱是不轻视好词,平安先生就不用推辞了。”
张宁心下只觉得好笑,谈业务还有这个样子的:商家要优惠、她一个客户非要多花钱。不过她说得也没有错,帮云锦铺多挣点银子回去也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这几天在家里的那种感觉确实挺不是滋味,再说meimei她们为了赚钱点也挺辛苦。他继承了张宁的身份,所住的地方按理是张宁的家,却不知怎地有种寄人篱下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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