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
东北的电报来了好几封,都是郝玙发来问候她的。
这日,阴雨绵绵。郝珊带林蒲一起过来,探望她。
趁着郝珊出去拿药的功夫,林蒲试探地问她,“这婚,你是自愿的吗?”
显然,童阁与她的事,他是知情的。
“自愿如何,不自愿又如何。”隔着纱帐,她慢慢坐起,看向桌旁,有气无力地反问他,“你们隔着世俗偏见,可我们隔着难以跨越的道德血缘……”
“既然决定了在一起,那就不要轻言放弃。”林蒲站起身打断她,又劝慰道,“再高的山,也有翻过去的那一天。”
“我不能。我不像郝珊,做好了随时跟你走的准备。”她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能不顾虑我的父亲,还有我的祖母,我不能陷他们于不义。”
“抱歉,你的难处我帮不上忙。”林蒲歉疚地道,“可如果你向他解释清楚,他一定会回来找你,你不需要把担子全部压在自己身上。”
“那你呢,”她不再咳嗽,只是脸憋得微红,又向他发问,“如果前面是条死路,你还愿意带郝珊一起冒险吗?”
见他眉头紧锁,沉默良久,她又笑着自言自语。
“你不愿意,所以,我也不愿意。”
雨势渐大,郝珊送走他,在童葭瑶床边坐下来,手指拨弄起床沿那排并蒂莲的流苏穗子,如同平时那样,宛然笑起,跟她悄悄分享道。
“你看,如今你嫁给我哥哥,我也找到了意中人,可真是花开并蒂,喜事连连。”
瞧着郝珊满面春色,她也跟着笑起来,两人说着,天色也渐渐黑了。
梅雨季总算过去,天空明晃晃的。太阳出来,晒得人暖洋洋。
她的病已大好,恰好前几日收到电报,说郝玙明日就回,便吩咐下人将被子拿出来晒晒太阳。
廊下,云遮快步过来,悄声禀她,说郝珊意欲和他人私奔,被郝严礼发现关在家里,思理见机跑来,找她拿拿主意。
等她匆匆到了郝家才知,郝珊早就被关了起来,昨夜去赴约时没有门路,一时心急便翻墙而出,结果她跳下来,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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