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经理动手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绝对不可能是演戏,因为这样的戏就是请北京人艺的演员来也绝对演不了那么真那么像。
龚燕什么也不再说;她把钱扔进抽屉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连睡衣外面套着的睡袍也没脱就躺到了床上;扯上被子;转过身去独自睡了,把折腾了一天又累又乏的朱国平独自一人丢在写字台前两眼直呆呆地犯愣。
茶几上那台可调式台灯发出的朦胧的光韵,如梦幻一般将朱国平完全地笼罩了进去。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初时是一大堆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拥来拥去,像一台马力不足的洗衣机里乱糟糟地塞满了衣物,艰难地怎么也转不开。许久之后,这一切才逐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冷冷清清的空白。一忽儿,眼前突然又排列开一张张上下翻动的大嘴,像是制药厂厂长那张发音频率极高的大嘴,急速地翕动着,唾星四溅;一会儿又变成了肖娜一双渐渐颦起的秀眉,秀眉下的眼睛中带出明显的愠怒与谴责。几番淡入淡出之后,又都渐渐化为了一团团白如雾霭似的东西。被这团雾一般的东西团团包裹在其中的朱国平也变得如雾一样有了一种轻飘的奇异的感觉,像是整个身体冉冉升腾了起来;浮在了半空中,先是在房间里缓缓盘旋;然后便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天花板;穿过了整座楼的楼顶;开始在寂静的夜空里游弋。像一张杂志大小的纸片,薄如蝉翼,或高或低;或快或慢;像是在没有任何指令的状况下进入一种随心所欲的境界,又像是开启了某种飞行器上的自动漫游的按钮,真是神奇得妙不可言。
不知什么时候它飘进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楼房里;一张光洁如镜的桌子、一束灿烂的向日葵花、一缕缕清香不绝的气味和一个躲在镜框里微笑的小女孩,墙角处的一张席梦思床上;一头如瀑布般漫洒开的黑发铺满了一整个蓬松硕大的枕头,在浓密的黑发的缝隙中;隐约可见到一段雪白如脂的脖颈,在一刹那;他几乎叫出了肖娜的名字。
突然,纸片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一个美丽的皂泡突然无声地破裂炸开但却找不到一点痕迹。他一下子醒了,这才看清躺在床上的原来是妻子龚燕。一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乌黑的头发浓密地撒在枕头上;在幽暗的灯光下反射出迷人的光泽。朱国平猛然间想起;今天是他们“法定”的夫妻生活日。
所谓“法定”的夫妻生活日,是指在龚燕每次例假结束后的第一天里,朱国平才能享受做丈夫的“权利”。这是在龚燕的坚持下订立的一个他们夫妻间的“法律”。一提起这件事;朱国平便不免在心中升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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