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嘛,搞了家建设公司,一直跟我说想拿下一部分的工程…」
「这就是了。妳想想,王老头干过两任县长,现在虽然中风可是他耳目俱全呀!这点消息还弄不到手吗?」
「那我叫他们退出算了。」
「不!」静波一扬手道:「这是下下策。这样正表示妳要跟他王家一刀两断,也连累到我得跟王家划清界限,两不利。他的厉害就在这里,把我们三人完全绑死在一块,然后再听他使唤。」
「真是老狐狸。」她怒道:「赶快反击回去。」
张静波立委晃了晃脑袋,居然笑了起来:「既然他要如此,我们就照接不误,最后保管他赔了夫人又折兵吶!」
「妙计何在?」她问。
「先叫他们进来抄写这份纪录吧!」
「那杨小姐是怎么回事?」她又问。
「我的新助理呀!」他凑近她耳旁:「吃醋啦!」
「去你的。」
在关、杨二人进门时,二楼角落有个身影闪过去了。
5
阿忠站在宾馆门口足足等有十分钟了,感到阳光似乎移动得特別快,刚刚才照着他崭新黑亮的鞋头上,现已移至灰色西裤,待会就要照上他花衬衫,凸显出那肥甸甸的肚腹了。
干伊娘的,他在心底暗骂,不时抬腕看看手中的劳力士。他骂的不是早上的阳光;这日头是多么伟大永恒的,纵使你骂祂祖宗十八代的,祂依然每天要招呼你的头皮,晒得它发疼。阿忠并非不明瞭这么简单的真理,但他绝不是白干的,他干的是他的手下黑面及臭头。
就在阳光即将晒到他的油肚时,老远地他终于盼到了他的轿车,那辆通体漆黑发光的凯迪拉克,激动之余,墨镜下的左眼皮不禁上下跳动起来。
这毛病是他二十一岁那年才有的。那一年他逃兵,只身北上投靠开风月馆他的表哥烂肚大仔,起初当一名三七仔,每晚穿着木屐站在街口拉这少年仔的手、抢那老芋仔的眼镜,不亦乐乎。如此混了三个月整个娼馆人头熟了,烂肚大仔每月支给他的薪水非赌即喝掉,嫖妓是不用花钱,自己人吃剩的。当时店里有两个女人与他相好,常常背着他表哥跟他偷情,赏他一些残肴剩羹,酒色财气快活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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