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总算松了一口气。
继母依旧纹丝不动,好像这一出出悲喜剧,跟她全然没关系。
事实上,我觉得继母挺不容易的,那么好的家世,却年轻轻的做了填房,继还是我大哥那样不靠谱的,连面功夫都做不好,略柔弱些的,早愁死了。结果她还能黑夜指挥侍卫杀贼,握剑时杀气腾腾,又威风,又精神,比我那只会瑟瑟发抖的小姨和哥哥jiejie强多了。
继母其实并不很擅长管家,也完全不热衷,她向往的是,安耽清净的诗意生活,偏偏她的儿女全都活蹦乱跳,每天从早到晚,她院里没一刻得闲。
每每她查完我的功课,手捧一杯清茗,刚在里屋坐下,想描两笔清隽的山水,或赋几句诗,这时——
大毛在正间偷拿爹的宝剑顽,爹不敢硬夺,只能大喊‘桂芬你还不快来’,小毛在梢间用墨汁把金珠糊成了花猫,金珠坐在炕上放声大哭,一旁的阿毛和毛毛扭打做一团,次间的宝珠丢下描红本,爬在我头上眺望隔壁战况,拔高嗓门‘娘,你听你听,小哥他们又开始啦’,我则愤怒尖叫‘死丫头快下来,不许扯我头发,我改错字呢’!
继母额头爆出青筋,笔管被捏得咯吱作响,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她气运丹田,暴躁作河东狮吼,震得屋顶作响——“都给我滚出去!”
生活和理想的差距,实在蛮大的——某次顾侯夫人见到这般情形,如此笑言道。
很多人都说,继母待我不亲近,凭良心说,其实她对两个meimei也亲近不到哪里去,平日也是教训的躲。各人性不同,世上既有顾家婶婶那样,生来眼睛会笑,嘴角带俏,会揽着蓉jiejie手把手教字,也有继母这样骄傲刚烈,永远软不下身段的。
至少她为我做的,大多教我收益良多。
在里,我结交了几位知心重情的姊妹,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会算账,能缝简单的衣裳,到了外头长辈跟前,也能装得端庄温婉,笑不露齿。
唯一的例外,是我刚入不久,在郑家后院里遇到一个骄横的小,他嘲笑‘女孩家读什么书,考状元么,还是回家绣花去罢’,我回骂‘有本事你考一个我瞧瞧’。出言不和,当下狠狠打了一架,两人实力旗鼓相当,俱是头破血流的回了家,然后挨了骂。
后来小姑姑告诉我,那是继母的小侄,老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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