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新年快乐,如果你不再看得见我用烟花为你祭奠。
从江边的露天咖啡厅回来,我拨通了康乃文的电话。我现在不想斥责他,我只想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好替白亮讨一个说法。
康乃文在电话那边用颓废的声音说:你过来吧。来我家。我觉得情形不大对劲,小康的声音极其颓靡,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样子,便急匆匆地打了辆车到江北新区大和小区。到了六楼按响门铃,一张憔悴枯槁的脸便出现在我眼前。
我走了进去,细细地打量着失魂落魄一般的小康。他像是几天都没洗过头一样,头发不再简短干净,而是乱蓬蓬像一团鸡窝,脸上满是胡渣,眼睛里布满血丝,穿一件黑色绅士服,上面却满是涂料。瓶瓶罐罐的颜料摆了一地,画布就跟经幡一样挂了满屋。眼前的情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邋遢窘迫。
看到小康这副光景,我便不忍心再去质问他什么了。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优雅地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白皙干净的皮肤,一头整洁清爽的短碎发,一身漂亮的碎花衫,跟现在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自己在房间里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他便走到一张画布面前,继续进行他那涂鸦式的绘画。他这次画的不是抽象,而是疯狂。张扬的颜色对比,粗厚浓密的线条,大片大片的阴影,就像小学生故意在作业本上乱涂乱画的疙瘩。
我站起来,一边帮他收拾房间,一边轻轻问他:你怎么了?他顿了顿笔,转过头看了看我,眼睛里除了血丝,什么都没有,空洞得厉害。
我想,有些事不能永远选择回避,总是要有面对的时候,于是我说:小白他很难过,伤心欲绝的样子。我跟他做了六年的朋友,从初中到高中,从没见到他这样伤心过。你知道吗,六年前我们从巫山乡下搬到重庆来的时候,我们一家鳏寡妇孺,无依无靠,走到哪里都被人嘲笑是乡巴佬。只有小白他不嫌弃我,还跟我做兄弟,做掏心挖肺的好朋友。小康把头垂得低低的,拿笔刷在一只颜料盒里胡乱地搅和着。
我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在我记忆里,我们就打过一次架。那是上初三的时候,就因为我说了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长得不漂亮,他就跟我狠狠地干了一架,打得两败俱伤,然后,我们啜了一口血水就合好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但是这次,他跟我闹翻了。小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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