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涯向空荡荡的大堂瞧了一眼,笑道:“还是在我自个儿房里吧。至少可以替宝号省几根蜡烛。哈哈。”
用过晚饭之后,一名店伙进来收拾碗筷。
叶天涯一面呷着当地的香茗,亦即后世所谓的“黄金片”毛峰,一面漫不经意的问道:“小二哥,近来住店的客人都是些甚么人?”
那店伙道:“现下也没甚么客人。只有邻县来的皮货商主仆三人,带家眷的茶商五六口,还有两位女客,一个头陀。大家都是在自己房中,平时极少出来,连晚饭也不在大堂吃。”
叶天涯微微点头,便不再问。
那店伙又道:“对了,客官,你一直打听的那几位朋友确实不曾来过。现下生意不景气,过往客人又不多,但凡有陌生人来,我们一定会记得。更何况,你的朋友之中还有一位是个瞎子。那是决计不可能记不住的。”
他临去时又提醒道:“客官,晚上别忘闩好门窗。只管蒙头睡觉便成。记住了,即使听到镇外有啥动静,也千万别出门。”
黑暗之中,叶天涯在床上盘膝而坐,运转内息,练了三遍行功,但觉全身真气充盈流转,神清气畅。他睁开眼睛,喃喃自语:“寻不到人,先抓几只鬼也好。”
这晚三更时分,他悄悄跃出窗子,飞身上了屋顶,站在屋脊之上。
四下一望,静夜沉沉,星光微弱。
街上已无人影,更无半点声息。
他侧耳静听,除了偶尔传来的山中狼嚎枭啼之外,镇上绝无半点声息,朦胧微光中依稀可见远处崇山峻岭的影子,却没听到店家所说的鬼哭之声。
难道是那更夫傅老二等人弄错了,误将猿啸枭鸣之声当作了“闹鬼”不成?
正寻思间,猛听得西首远处山后嘶的一声,一道光芒冲天飞上,斜斜的划过长空,砰的一声响,爆炸开来,火焰幻成一条金黄色的长枪,在半空中停留片刻,随即散了开来,互相撞击,犹如千百个流星,纷纷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