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确实不厚道。
他此来,本是想劝阿宴的,没想到阿宴竟比他本来的想法还要仁慈许多。
皇帝试探性问:“他们如此胡闹,你当真一点不气?”
“儿臣并非幼童,以己度人,也能理解皇兄。”
皇帝颔首,注意到儿子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手臂如何了?”
说罢伸出手去,荀宴有一息拧眉,很快恢复自如,“小伤而已,那些人只是想闹出动乱。”
皇帝不信,阿宴向来能忍,如果是小伤怎会有反应。
他不顾荀宴话语阻拦,直接解开包扎布条,一层层解下,深深的血色随之出现在眼前。
整条手臂并非简单擦伤,而是深深的砍痕,从肘间蜿蜒至大臂,几乎深可见骨,看这架势,是想把这条手臂给砍下来。
如果他不问,竟不知阿宴伤势如此之重!
皇帝怒气腾然升起,德妃说的什么来着,安王心中并无怨念,只是嫉妒阿宴,想要让他吃些苦头,可看看现在,分明是因自己废了一条腿,便也想废阿宴一臂!
“还有什么伤?”皇帝已不信荀宴所言,各处都要亲眼一见。荀宴无法,只得让他检视过双臂双腿和腰腹,几乎都有或深或浅的伤口。
皇帝想,那夜阿宴便是拖着这样的伤势帮圆圆解毒,怪不得清晨时那般憔悴。这计策果然歹毒,他们明知阿宴对小姑娘情有独钟,若静楠中毒,他定不会假以他人。
这哪是嫉妒而闹着玩,明明是想要阿宴的命!
荀宴迅速遮住伤口,面色如常道:“我体质如此,看着严重,其实并无大碍,父皇不必担忧。受伤最重的还是林琅,那孩子帮我挡了不少刀。”
皇帝脸色更沉,“是朕之过。”
“与父皇无关。”荀宴道,“当初父皇行事虽有过激之处,但快刀斩乱麻,削弱世家,总揽大权,于国于民都益处颇多。儿臣既享其好,没道理不能承受这小小磨难,更无资格苛责父皇。”
皇帝欣慰不已。
他如今的心病,也只剩儿子因五年前的事与自己生隙,他自觉理亏,一年多来从不敢多说,如今荀宴主动提及,并展现理解之态,让皇帝几乎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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