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倾回到寝殿的时候,那人已经在罗汉榻上睡下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沉寂,只在外间留了一盏烛灯,勉强照亮了通往卧室的大门。
据说枫澈回来之后便在桌子上找到了他先前落下的药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汤药的味道,应是那位江先生新开的,闻起来不怎么熟悉。
沈容倾将悄悄缎带摘下,忍不住望了望那个在窗边沉睡着的男人。月光下,他身着一袭月白色海水金云纹的寝衣,五官深邃,鼻梁挺立,狭长的丹凤眼轻阖便似蕴着戏谑。
沈容倾从未见过他睁着眼睛的样子,却在这一刻忽然在脑海中幻化出了他轻啧着嫌弃她麻烦的场景。
等她把母亲和芷露她们安顿好了,她便自请和离。给这个人添的麻烦够多了,或许不是轻易便能还得清的。
让一个病人迁就她的事情万万不能再做了。
临睡前沈容倾还想着,等明日醒了一定要同魏霁说。务必先将这床铺换过来。
然而第二日上午,魏霁并没有醒。王府中的下人对此习以为常,枫澈过来的时候解释说,内力深厚的人重伤时偶尔就会选择用休眠的方式自我调理。
沈容倾一直等到了夜深,也没见魏霁醒来。倒是吴嬷嬷先领着人过来了,说是昨日王爷吩咐为她安排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枫澈算是体会到了一回什么叫做自讨苦吃,昨日随口编的理由,今日只能靠他自己兑现。
这事昨晚他跟王爷请示过,又和吴嬷嬷商量了选府中哪里的房子较好。今日一大早就领着人出去定了家具,又一样一样地运了回来。
忙活了大半日,终于在天黑前好说歹说把房间布置好了。后续的收拾整理都是吴嬷嬷带着人做的。屋子是里外两间的,跟魏霁寝殿的架构差不多,只是离得较远,房间大小也不同。
慎王府里的下人一向训练有素,准备得虽匆忙,但绝对舒适得当。
天太晚了,沈容倾便没急着让他们将自己的物品挪过来。先就这样睡一晚,明日一早再麻烦下人来搬。
夜幕四合,薄云遮月。微风吹着廊间的宫灯轻轻摇曳,零星的烛光映照着古树在后面的宫墙上拖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月桃端着洗漱用的木盆轻轻推开了沈容倾的房间的门,将水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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