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向晚,稷下客舍灯火辉煌。众弟子无不欢欣,爱意nongnong地簇拥在他们愈加尊崇的师父身旁,如众星捧月。
这是一个属于孟门的吉日,尤其是对于孟夫子。大战告捷,当场婉拒稷宫祭酒正式提请的先生尊号,该当是他所度过的四十多年光阴中最最快意的事了。
晚膳过后,万章与众弟子侍奉孟夫子洗过手,漱过口,将几案收拾妥当,围坐在孟夫子周边,纷纷向孟夫子投去期待的目光。
“呵呵呵,”孟夫子正正衣襟,接过万章递来的水盏,轻啜一口,笑眯眯地扫瞄众弟子一圈,神态愈见慈祥,“你们想知道什么,说吧!”
“弟子先说,”公都子乐不合口,一脸叹服,“不瞒夫子,之前弟子敬服您,是敬服您学识渊博,今日不同了,啧啧啧!”
“呵呵呵,”孟夫子听得受用,又笑几声,倾身,“说说,是何不同?”
“夫子气宇轩昂,当关而立,虽有强敌万千,矛戟如林,夫子巍然故我,此诚大丈夫哉!”公都子“啧啧啧”又是几声。
“大丈夫?”孟夫子淡淡重复一句,盯住他,“你所说的,叫匹夫之勇!”
“这……”公都子怔了。
孟夫子转向众弟子:“你们有谁晓得什么叫作大丈夫吗?”
众弟子面面相觑。
“率千军万马,战必胜,攻必克,如孙武、吴起之流,能称大丈夫吗?”公孙丑接道。
孟夫子瞄他一眼,没有应声,看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