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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迟疑一下:“有之。”
“屈平是个大才,欲借王兄之力以展其志。王兄库金不足,欲改旧制以补用度。所有这些,于国于家都是好事,臣弟无可厚非。既然说到造宪改制,臣弟也想说说这个,王兄可愿一听?”
“贤弟请讲!”
“时过境迁,”王叔接道,“宪要修,制要改,这都没错。然而,事有缓急,工有次第,王兄怎能一蹴而就呢?王兄启用屈子没错,屈子堪称楚国甚至天下难得的大才,但大才并不一定是治世之才!老聃有言,治大国,如烹小鲜。楚为大国,当烹小鲜才是,岂能如屈子这般于突然之间就大刀阔斧了呢?”
怀王深为所动,长吸一气。
“还有,”王叔略略一顿,“王兄必也听说臣弟敛财的事了。是哩,臣弟的确敛财了。可王兄也当好好想想,臣弟是贪财的人吗?地方万里,臣弟得一隅容身足矣!美女千万,臣弟得一知己足矣!臣弟却不享安闲,餐风露霜,又在为谁劳苦呢?”
显然,这也是怀王一心想知道的事情。
怀王睁大眼睛,盯住他。
“为楚室!”王叔拳头捏起,“谁是楚室呢?”看向怀王,“除王兄您之外,还有数以百千计的五服血亲!近至王室血亲,远至屈景昭三姓,再远,宗亲百姓,哪一宗、哪一家,向前推衍数百年,都与你我血脉相连!”
怀王被王叔这一连串的推论慑服了,由不得吸口长气。
“请王兄回首往事,”王叔接道,“大楚自立国迄今,是何人开疆拓土?王室宗亲!是何人弹压刁民?王室宗亲!又是何人御敌于国门之外?王室宗亲!王室宗亲抛头洒血,鞠躬尽瘁,建功若此,无非是为后辈过个体面日子。今朝他们吃点儿,喝点儿,用点儿,也就是过个体面日子,王兄就不能闭只眼睛吗?”
王叔振振有辞,怀王一身冷汗渗出鼻头,伸袖擦之。
王叔缓和语气,态度真诚:“自王兄被立为太子始,臣弟就没再过问政事,今日臣弟舍命至此,既是为楚室,也是为王兄。”
怀王抬头,审视这个让他一向畏惧的胞弟。
“臣弟想让王兄明白的是,”王叔接道,“没有王室宗亲,就没有王兄您。若是取缔封君世袭,王兄又以何理由坐在这个王位上呢?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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