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身进宅,转脸之际,不由得站住了脚,心里喝声彩:走江湖的也有这么一副好清贵的相貌!他自然不知道“小纯阳”是按院大人,只觉得清癯秀逸,气度高华,特别是那双眼睛,神采奕奕,不怒而威,一接着他的眼光,心头自然而然浮起一种敬服信赖的感觉。
于是他很客气地问道:“尊驾也会合婚择日吗?”
刘天鸣原是有心兜揽,就不会也要说会,何况他本就懂些皮毛,所以点点头说:“星相合参,略知一二。”
“好极了!请里面待茶。”
主人领路,刘天鸣后随,一路走,一路打量。房子不甚华丽,但用的是上等材料,建得极其坚固,可知主人家是不尚表面的殷实人家。果然,等请教姓氏时,那人自道名叫朱建伯,并不讳言他是白洋河镇的首富,因为城里有好些买卖要照料,所以建了这所房子,作为歇脚之处,家还是住在镇上。
“舍间人丁单薄。”朱建伯说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小名青荷,今年整二十岁。不是自夸自赞,我这个小女,真正是才貌双全!要讲她的外场能干,敢说没有哪个小伙子赶得上。”
“二十岁早过了摽梅之期,何以至今不曾出阁?噢,噢,”刘天鸣说,“我明白了。大概是贤伉俪舍不得这颗掌上明珠?”
“倒也不是——”
是朱建伯夫妇太相信星相。青荷在七岁时就已许配了刘老涧的陈家。
陈家也是当地首富,他那长子名叫陈家骐,比青荷大四岁,颇肯读书上进,而且虽然生在富家,却无浮华习气,是个好子弟。
“敝处有句话:‘不会选的选高房,会选的选儿郎。’这头亲事,凭良心说一句,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唉!”朱建伯叹口气说,“偏偏好事多磨。”
这一说,刘天鸣格外注意了:“怎么好事多磨呢?”
“我那亲家年岁已高,自然巴望着早点抱孙子;就是愚夫妇,也何尝不想早早了掉这件大事。无奈前后送过三个日子,不是对小女不利,就是有妨家门。先生,你是行家,当然识得其中利害,请问,我怎么能答应得下?”
原来如此!刘天鸣指着拜匣中的那个四幅梅红全帖问道:“这是第四个日子?”
“对了!”朱建伯顺手把那全帖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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