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谨詹正德五年七月二十四日,敬备彩舆,喜迓淑媛于归,谨求金诺。下面具名是:烟愚弟陈德成顿首拜。
“这又教我为难了!”朱建伯眉心上打了个极深的结,“今年是庚午年,与小女生肖相冲,只怕会有灾祸,怎么好办喜事?”
刘天鸣的幌子上写着他的“行当”,自然不能说星相之事渺焉无凭,只好这样回答:“既是亲家,总有个商量处。不妨婉言解释,就在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挑个好日子办喜事,也不过迟了半年把的工夫。”
“我也是这么说,坏就坏在我那亲家闹意气,媒人也帮着男家说话——那言语实在厉害!”
“怎么说?”刘天鸣刚才已约略听到了,但为慎重起见,特意再问一声。
果然,朱建伯所说的与他所听到的一样。陈德成下定了决心,要在七月二十四为儿子完婚。如果朱家不发花轿,他们另外备了一位新娘子补青荷的缺。
这事严重。刘天鸣心想,倘或朱建伯固执己见,不但坏了一头婚姻,而且女家也担不起那个被退了婚的名声——
可想而知的,亲家变冤家,陈家一定会四处扬言:“朱家那个青荷是我们陈家不要的!”为何不要?不是不贞,就是命太硬,要克夫家。这一来不但青荷一辈子嫁不出去,说不定还会羞愤自杀,平白毁了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这不正是自己代天子巡狩,化俗移风,为民造福,职司所在,不能不管的事吗?
打定了主意,他把梅红全帖合了起来,神情益发严肃:“我懂足下的意思,要我把这个日子与令爱的八字合参,可有化解之处?不过,我老实奉告,不用推算,就知必是个好日子。”
一听这话,朱建伯既惊且喜,张大了眼说:“倒要细细请教。”
“不瞒足下说,我这幌子上‘相天下士’的这个相字,只相善恶,不相吉凶。积善之家,必有余庆,逢凶自能化吉;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似吉亦凶。这是我三十年间行过万里路的一点浅历。”
“嗯、嗯,高明之至。”
话是这么说,朱建伯脸上却是不以为然的神情。刘天鸣自然看得很清楚,不过他也不急,话还只开了一个头儿,说下去一定可以让他信服。
“至于合婚择日,世俗相沿如此,实在没有什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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