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书院里,为清寒士子添助夜读的膏火。
辞出朱家,天色将晚,三个人互相以目示意,循着原路回到鲁肃庙。李壮图和林鼎,分别向他报告私访所得。
“大人,此地的知县,好用酷刑。”李壮图先这样提了一个结论。
“莫轻下断语!”刘天鸣告诫他说,“且先说你所见所闻,何以见得此地知县好用酷刑?”
“那是受刑的人自己说的。”李壮图从头讲起,“我看了一个病人,受的是火伤——那真是第一次得见有这样烫伤的人,前胸后背,几乎rou烂见骨。那人自己告诉我,他被冤枉牵连在一件盗案里,到了堂上,自然没有口供。知县便叫用刑,刑具名叫‘一品衣’——”
“一品衣?好新奇的名字!”刘天鸣打断他的话问,“何所取义?”
“大人请听下去,自然明白。”李壮图用手势比画着,“两寸宽、三寸长的铁片,用钢丝穿了起来。每排四块,一共六排,在火里烧红了,往犯人身上一搭,就似穿了一件坎肩似的。胸前背后,炙得吱吱乱响,油烟直冒,大人请想,这还有个不招的吗?”
刘天鸣勃然变色,“竟有此事!”他握紧了拳,使劲捶着桌面,“非追究不可。”
林鼎比较持重,赶紧摇一摇手相劝:“大人,请先息怒!还有内情。”
看到他神色郑重,说话时左右相顾,似乎唯恐隔墙有耳似的,刘天鸣不由得有些惊疑,只重重地点一点头,静待他说下去。
林鼎是借着一副货郎担,从妇女小孩嘴里探出的实情。“一品衣”原是卫虎所创制,这样一件残酷的刑具,不管加在什么人身上,口供予取予求,要他招什么便是什么——千百年来办理罪案,都以犯人的“亲供”为定罪的根据。有了亲供,不论是情真罪实,还是屈打成招,案子就算结束了。文卷报到上台,这个官儿被认为是个能员,考绩优异,指日高升,所以这样惨无人道的酷刑,被加上以“一品衣”之名。
刘天鸣听到这里,脸色发青,大口喘气,雷霆之怒,爆发在即。于是林鼎又加以警告。
“此人是一条地头蛇,而且是一条毒蛇。俗语说得好,‘打蛇打在七寸’,不可打草惊蛇。大人,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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