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鼎的看法是,只此短短小半天工夫,已探听得卫虎的许多劣迹,可惜的是一鳞半爪,首尾不全。而且还有勾结江洋大盗的情事,须得慢慢查访。不如先到了任,密查确实,布置齐全再动手,那样才可以致卫虎的死命,为民除一大害。
这最后两句话,刘天鸣不以为然,“这个人,死有余辜!”他说,“明天‘放告’,只要有状子进来,就把他提到堂上,拼着担些处分,活活打死了他!”
“立毙杖下,自然大快人心。不过,大人,死的只是这一个人。要除恶务尽,可就办不到了!”
“啊,啊!”刘天鸣醒悟了,也沉着了。
当时商定了一个宗旨:不动声色。在这个宗旨之下,应该减去那种令人莫测高深的神秘色彩,态度上不妨随和些。因此,刘天鸣派了一名差役进城,到县衙门里去通知自己的行踪。
县官一听巡按莅境,不报驿馆,却寄宿在鲁肃庙,心里发慌,赶紧派人去找卫虎,同时吩咐立刻备齐床帐被褥,日用什物,另外办一桌上好酒席,火速送到鲁肃庙。
卫虎用不着他去找,先已赶到衙门,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详细的报告。
“按院是未末申初时分到的,随即进了城……”
“什么?进城了?”
“是!”卫虎相当镇静,“不但进城,而且私访过了。还不止按院一个,另有护卫跟随。”
县官张华山急急问道:“访着了些什么?”
卫虎笑一笑不响,意思是他问得多余。张华山也意会到了,现在要问的,不是访着些什么,是私访的作用何在?以前的巡按,也有乔装改扮,悄悄寻找民隐的情事,但不是为了老百姓申冤理屈,只不过想抓住地方官的把柄,便于受贿而已。
张华山心里在想,刘天鸣果然是个铁面无私的清官,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宿迁,进城私访,那就该一直保持隐秘,才可以多知道一些地方官的政声、老百姓的甘苦。现在特地派人来通知行踪,就可以证明,绝不是真心来寻访民隐。看起来这位新任按院大人,并不像外间传闻的脾气很躁,难以伺候。
“想通了,想通了!”他欣然自语,“不必惊惶。”
“原来就不必惊惶。”卫虎指着随身携带的包裹说,“东西我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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