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路上也好注意。于是,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系好了马,站在人群后面细听。
“大家听清楚了没有?”瘦的那个胥吏嗓门很大,“我再说一遍,皇帝行幸江都,龙舟要人拉纤,每家出妇女一名,老的不要,丑的不要,要十六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平头正脸的。限三天以内,到县城报到。这是皇命差遣,谁要耽误了,可当心自己的脑袋!”
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嗡嗡的声音,每个人都在小声埋怨,但眼中都流露了深沉的怨毒。
“我家没有年轻妇女呢?”忽然有人大声发问。
“你没有长耳朵?刚才说过了,出钱也行。”
“钱也没有呢?”
“哼!你命总有吧!”
“对了!”发问的人立即接口,大声答说,“命我有。就剩下一条命了!”说完,狠狠地往地下吐了口唾沫。
那胖子胥吏,立刻一抖手中铁链,瞪着眼骂道:“他妈的!你这是干什么?”
“我吐我自己的唾沫不行吗?”理直而气不壮,已大有怯意了!
“你还犟嘴。”胖子粗暴地叱斥,然后拿眼去看他的同伴。
瘦的那个大概是头儿。“这家伙不要命,还不好办吗?”他阴恻恻地说了这一句,向胖子微微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是狼狈为jian惯了的:胖子狞笑着一甩铁链,当头砸向那人;瘦的更坏,伸一条腿在那人身后,等他惊呼着踉跄后退时,正好绊倒在地上。胖子起右脚踏在他当胸,一链子下砸,立刻把他打晕了过去。
旁观的都是敢怒不敢言。有那年长的,赔笑讨情,让胖子一掌推个跟斗。
血脉偾张的李靖,再也忍不住了,决心宰了这两个虎狼恶吏。悄然拔剑,剑起数寸,发觉有一双手按在他手上。
李靖转脸去看,有个中年道士以极低但极清晰的声音说:“匹夫之勇,不可!”
这一下提醒了李靖,惹出麻烦来,会耽误行程。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按剑归鞘,投以服善受教的深深一瞥。
他亦不再看下去了,退身出来,解马赶路。这些惨剧,十二年来,他看得太多、太多。最叫他忘不了的是,大业七年,为征高丽,在山东东莱海口,建造三百艘战船,自督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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