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黎元洪打圆场,“都只为事情是燃眉之急,言语不免欠检点。仲老也是能谅解的。”
谅解归谅解,这顿饭吃得大家都不落胃,副署的事,当然不便再提了。
到得将近午夜,突然传宣官通报,海军总长程璧光求见。黎元洪颇为讶异,料想必有机密大事,毫不迟疑地吩咐:“请、请!”
到得小客厅中一看,程璧光全副戎装,手捧军帽,伫立以待。看到黎元洪行了个军礼,率直说道:“请大总统左右回避。”
黎元洪点点头,大声说道:“你们都出去,走远些。”
左右一齐退出,将客厅大门也带上了。程璧光便用广东官话轻声道:“张勋的五千辫子兵,决定先派两千进京。大总统受北洋军阀挟制,势必身败名裂,请大总统马上走,我保护大总统,先到上海。上海就是大总统的‘行在’。”
黎元洪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回事,怔怔地看着程璧光的一身军装,突然醒悟,大沽口的军舰,一定已经升火待发了。
于是他问:“什么时候走?”
“此刻就走,先到天津。”
果不其然!黎元洪想到上次郭泰祺等人安排他坐日本船出走,亏得事未成功,后来袁世凯一死,安然做了大总统。看来“吉凶悔吝生乎动”,一动不如一静,于是在此一念之间,做了很果断的决定。
“玉堂兄,”他很客气地说,“多谢好意。不过时间太匆促了。这样匆匆忙忙出亡,一切没有交代,我良心上、责任上说不过去。段芝泉一时闹意气,只好各行心之所安。‘将军休下马,各自奔前程。’你请吧!一路顺风。”
这是暗示程璧光,他虽不走,但也不会泄他的底,免得引起麻烦。程璧光看看再劝亦是无用,只好行礼退了出去。
到了第二天上午,正在跟智囊们商谈,如何打开僵局时,丁世峄来回公事。主要的是两件,一件是伍廷芳请辞代理国务总理的职务;一件是张勋打来的电报,不问可知,又是催促解散国会。
“事实上,”金永炎说,“国会议员也都走光了,解散无非是个形式。既然是形式,随便找个人副署一下就行了。”
“行吗?”黎元洪问。
“事贵从权,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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