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拦他的高兴,只扬一扬笔,示意他往下念。
“夏后苕华刻,周王重璧台。
姒书无拓本,姬室有荒苔。”
“慢一点!”吉云问道,“你这半首诗中,用了几个典?”
“不是两个吗?”龚定庵答说,“‘夏后苕华刻’,出在《竹书纪年》上,苕华是美玉,上刻‘琬琰’二字;《穆天子传》说周穆王为盛姬筑重璧台。可是实物何在?”
“夏朝姓姒,周朝姓姬,你的意思是说,夏朝的玉器连拓本都没有;周朝的重璧台,早成荒苔,有无亦不可考。是吗?”
“不错,贤妻!”
“那就是了,我怕我是抄错了。你往下念吧!”
“小说冤谁雪?灵踪 忽开。”
这回龚定庵不待爱妻发问,先自解释:“小说指《西京杂记》。从来谈汉朝宫闱,必引此书。其实是六朝人伪托之言。我跟王秀才谈到这一点,他说,我之能得此印,即是为汉朝宫闱辨证的报答。”
“那么,所谓‘灵踪閟忽开”,自然是指玉印了?”
“正是。”
“好。”吉云催促着,“结句!”
“更经千万寿,永不受尘埃。”
吉云写完,自动替他加上一个小注:“玉纯白,不受土性。”然后说道:“应该还有一首。”
龚定庵沉吟了一会儿,一口气念了下来:
“引我飘摇思,他年能不能?
狂胪诗万首,高供阁三层。
拓以甘泉瓦,燃之内史灯。”
“怎么?只有六句?”
“这六句是一段,谈我的一个想法。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办到。第一,我要遍征海内诗家,和我的诗。第二,我这回在昆山买的徐家故宅,打算改建为阁,专供飞燕玉印,题名就叫‘宝燕阁’。”
还有两句就不必解释了,“甘泉瓦”“内史灯”皆是龚定庵的收藏,将来要陈列在宝燕阁为玉印的陪衬。
“东南谁望气,照耀玉山稜。”
念完这两句,龚定庵得意地问道:“这一结如何?”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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