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收束了四首诗的铺叙。玉山便是昆山,预定在那里建“宝燕阁”供奉玉印,东南如有人善于望气,一定会看到宝光上炎,照耀山头。吉云心里在想,定庵性好挥霍,而且喜欢“摇摊”,这枚玉印,也许就像娄寿碑那样,不待宝燕阁成,就会易主。
当然,她不会扫他的兴,料理了诗稿,谈起明年的计划——明年丙戌,会试之年,会试之前有举人复试,二月二十以前,便须赶到京师,问他是走水路,还是陆道。
“水路太缓,陆道辛苦。我们来个折中之计,水陆各半,船到山东起旱。你看如何?”
“那得多少日子?”
“总也得一个月。”
“那,”吉云有些焦急,“一过了年就得动身。又要过年,又要收拾行李,怎么忙得过来?”
龚定庵心想,假使他一个人先北上,随后再来接眷,那样就从容了。或者干脆在他父亲衙门里找个妥当的人护送,更为省事。
但话到口边,他又咽了回去,是怕吉云有所怀疑,那就越发好事多磨了。
“年只好不过了。”龚定庵说,“我得还还文债,本来就没工夫过年。”
“这倒是真的。”吉云说道,“这两年你总算很安分,既无赌债,又没有堂子里的账,你能把文债还一还,我们就真正难得过个干净年了。”
这句“很安分”有点皮里阳秋的意味,言外之意,如今丧服已满,便不妨花天酒地、卜夜卜昼。为了讨夫人的好,他笑笑说道:“我一定让你过个干净年。”
他倒是能说能行,将各方索和托撰的“文债”都清理了出来。首先要还的一笔,为他父亲捉刀,题目是他父亲信中拟好了的《敬题苏刑部塞山奉使卷子》,此人是龚闇斋的同年,病殁于七年之前,他的儿子来求“老年伯”题此奉使图,而且指明了“要请定庵代题一首词”。这是三年前的话,他以居忧无诗为借口,现在搁在那里,如今可无法再拖了。
这种题目,自然要选一阕慷慨苍凉的调子,略一沉吟,决定填一首《满江红》:
草白云黄,壁立起、塞山青陡。谁貌取、书生骨相,健儿身手。地拱龙兴犄角壮,时清鹭斥消烽久。仗征人、笛里叫春回,歌杨柳。 飞鸿去,泥踪旧。奇文在,佳儿守。问摩挲三五,龙泉在否?我亦高秋三扈跸,空庐落日鞭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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