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cao作家务,子弟没有丝毫纨绔习气。但盐商不能没有门客,鲍志道俭以责己并不责人,每用一客,从宽估计他全家一年的用度,预先致送。门客贤而能,方委以重任,否则终年闭居,做一名食客。
鲍志道的胞弟叫鲍方陶,性情与他长兄相似,好宾客,亦好读书。早年家贫,苦于《论语》《孟子》没有善本,曾劝同里富人找个好本子来刻,被劝的人,不是报以白眼,便笑他迂腐,等到鲍方陶佐兄创业,发了大财,实现了他早年的愿望,所以扬州《论语》《孟子》的刻本,莫善于鲍氏家塾本。
鲍文箕便是鲍方陶的曾孙,守着家训,从不狎妓,而且亦极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只以他喜欢作诗,最佩服龚定庵,故而魏仲英为主宾择陪客,特地也约了他。
不过,龚定庵这天觉得谈得最投机的,却是初次识面的一个秀才,名叫朱凤台,字灵箫。此人年纪不到三十,但精于史学,深通禅理,而且人品很高,不热衷于功名,却有志于著述。龚定庵觉得能交这样一个朋友,是此行一大快事。
龚定庵只顾得与朱凤台倾谈,不免冷落了其他陪客,尤其是鲍文箕,是特为来跟龚定庵相晤的,魏仲英觉得应该让他们有接近的机会,因而找个空隙,高声说道:“今日不可无诗。请文箕兄主持,出题限韵。”
“不敢,不敢!定公在前,哪里有我出题限韵的余地。”
“这倒不然——”龚定庵的话说了半句,突然顿住。因为他原来想说:“这倒不然,主司不见得一定比举子高明。”但这便是当面骂人了,所以笑一笑不再说下去。
“你就不必客气了。”魏仲英看宾客中有一个于此道不甚在行,便又说道,“题目、体裁都宽一点好了。”
其余的人亦都附和着催促,鲍文箕便即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就是‘即兴三绝句’吧。”
“三绝句”便是作三首七绝,“即兴”的范围很宽,魏仲英连连说好,又问:“韵呢?”
“韵不能我限,不然便不公平了。”
原来各人都有自己所熟悉的韵,尽有大诗人对某一韵目很生疏,或者庚青相混,或者盐咸难辨而出韵的,为了怕后生小子持作话柄,宁愿叠韵,不敢押自己没有把握的字眼。鲍文箕的“不公平”之说,便是指此而言。
要公平就得由不会作诗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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