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来。
宛嘉说起话来带着一点儿不算很明显的宁波口音,时不时的,还会蹦出一两个扬州话里才能有的词。
她说,自己幼时是宁波娘姨带大的,再大点儿,又换了一名扬州娘姨,一直伺候到现在,耳濡目染的,就改不过来了。
煦和开玩笑说这叫洋泾浜。
但她一说起洋文来,音却又标准极了,甚至是并不逊给那位补习班上的先生,她的姓子也认真,说起要她帮忙补习洋文,她就一板一眼地,真将自己当成了小先生,一丝不苟备了单词簿,又将常用到的语法时态整理了一遍,一式两份,让他和煦和一起背,三天两头地测验。
于是这一个春天里,课余午休,两个人被她领着,基本上就在那些歪七扭八的字母里耗着。
这会儿,宛嘉又故意问一声,“路上正好闲着,要不要来考一考你们语法?”
小满还没答,煦和先抢着回道,“你不怕我们骑到沟里去,那就考罢。”
她笑起来,眼睛不经意地落在小满身上穿的衣服上,眼神光蓦然亮起,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肯放了。
因这衣服是水杏做的,被她这样盯着看,小满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煦和笑道,“宛嘉动不动盯人衣服看的毛病算改不掉了。”
宛嘉这才回过神来,脸一红,有些歉意地对小满一笑,“不好意思。我觉你这件衣服做得别致,忍不住多看两眼。”
小满有些疑惑,煦和只是摇头笑叹一声,“痴子。”
宛嘉的脸红得更厉害,却还不甘示弱,“说我痴子。你对着那堆泥巴的时候,不也像个痴子。”
小满越一头雾水。
煦和笑着为他解惑,“对了,你还不知道。宛嘉的理想就藏在她身上背着的布包里,她画了一整本的服装设计稿子,梦想着开成衣店,偏偏自己又不会缝纫,只有求着家里的老妈子。我猜今天这身,是张妈的手艺。”
宛嘉没反驳他,只有些委屈地纠正一声,“不是张妈,是李妈。张妈看了图,说裙子太短,不像样子,不给做。”
这时候,恰经过一处下坡道,煦和突然停了车,脱下身上的线衫给了宛嘉,口中道,“太热了。帮忙替我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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