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里就带了几分落寞,他像是在对他说,亦像在对自己说,“那么,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按你想的那样,在原地一成不变地等着你,念着你?”
小满是握着酒杯,伏在那桌台上昏昏地睡过去的,他最后听进去的,也就是这一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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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杏是老时间起的床。
天色不过才熹微。屋里仅有的一扇小窗上蒙着一层牛乳似的,白茫茫。
看样子是个迷雾天。
梳洗完毕后,她就把碗橱里隔夜备好的饭菜装进饭盒里。
她看福顺出来了还总有一顿没一顿的,隔夜做饭时,就总多做一些,留出他的一份。
就是到了如今,她其实还做不大来饭,菜总咸了淡了,又用不习惯煤球炉,米饭也总时有夹生。福顺心存感激,从没一句挑剔,不论什么吃得都香,她反过来还有些不过意。
她想起小满小时候气鼓鼓地挑剔她包的饺子难看,那段时日被他到处针锋相对着,其实并不好过的,但他总归还小,又是年幼失亲,她便一笑了之,处处宽宥。
再后来……再后来遇到那些事……
再后来……身心都在了一处,人便完全深陷了进去,一面舍不得他走,一面又迫着自己接受,不知不觉把生活的重心全放他的身上,眼看离他越来越远,患得患失的,终于垮下来。
她也不是有意要冷淡他,有心要想改变,要跟上他,但在那之前,却总害怕又以同样的方式被压垮,实在不知该用哪种方式去和他相处。
她把饭盒装进布袋里,略微敛了思绪,这就提起搁在墙角边的煤球炉开门,预备做早饭。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茫茫的白雾,几乎什么都还不及看清,却先对上了一双星辰似明亮的眼睛。
只看小满推着一辆脚踏车立在门口,不晓得是等了多久,头发上都蒙了一层细雾,他看她发怔,就看似活泼地朝她按了两下子车铃,笑着问,“一道上班去,好不好?”那声音却不知是冷还是紧张,并没多少镇定。
他说完话,一动不动看着她,心里其实怕极了,怕她摇头,怕她回绝。
水杏搁下了煤球炉,却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微笑着指一指那炉子,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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