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夜残露声。
月共结缡。复是千岁万旦的冷清,随玉轮光转,馈赠于世间。
他已立得久了。
随门扉半开,少女倩影翩跹,踱步而出。时值夜半,她已解了正装,只披了件雪蓝色对襟衫,发髻半散,青丝自在垂泄于面颊两侧。斜簪去的玉白兰花,轻垂下几条银链,坠上玉碎,随步履相撞,叮呤有声。她立足轻缓,面上经清辉映照,当是一片近乎冰雪的清透,独唇上朱红,浸染过胭脂色,方合了几分俗世红尘:“阿忌?”
张无忌自暗夜中走来,露水顺次遗落,正是碎光浮影。光影暗翳打落在他眉目间,声线亦染上些许清寒:“这样的情形,有多久了?”
赵嫤唇角笑意半隐,复是开颜:“怎么阿忌也来同我玩笑?”
张无忌更走近几步,其影身覆上她视线光界:“我都看见了。我早知道,我早该告诉你,潇潇,我对不起你。”他挽起她半袖,托起那半截臂膀来,玉色肤理上道道血痕惊心,其中新成的划痕,共旧时红痕交错斑驳。
他阖上双目,唇线与血痕相触,直觉其疼痛犹是加身,入其肺腑。
赵嫤睹他神色,先起欢喜,转来却生喟叹,意要挣脱,却被张无忌揽过腰颈,运步如飞,腾空几个起跃,便到得屋顶。
他紧扣住她腰弦,月轮映照出两人眉目神色,纤毫毕露:“潇潇,我真是欢喜,能同你一起,就像从前在武当山那样。”赵嫤为他言语触动情肠,复忆起前年情景,她懵懂恍然,行事随心,与张、宋两位师兄上下搅扰。当时未解,怎知穷极一生,再难寻回旧年喜乐。她松散下心神,偎在他怀中:“阿忌,我还记得,那时候二叔抓了错,总不会罚我,就叫你和阿书两个,从山上扫到山下。”
张无忌略松了掌控,万般阴翳皆溶于银辉映照中:“只你这个小没心肝的,不陪我们受罚,偏去找六叔玩。”他又似想到什么,微有叹息,“潇潇,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莫七叔……”
赵嫤听得他言语,如觉浑身筋血逆流,十指紧绷,复度松开:“是。”
张无忌犹如未觉她情绪变化,言语字字昭于耳侧:“潇潇,我们是一样的。我娘亲智计高绝,我父亲心有沟壑,可没有用!我们被军队冲散,我娘亲为了保护我,被蒙古人杀死。我看着那些人,不,那些恶鬼,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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