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一杯好睡,莫要半夜三更睡不着,要寂寞呢。”说着说着,笑嘻嘻收了杯盘去了。
正是:临去秋波一转,恒不引吊人魂。
王寡妇去了,云小姐心中暗笑道:“你在我面前卖弄风流,岂知我与你是一样的人。”正在思想,或见王寡妇亲自打了一桶水,送到房中,道:“云相公来洗手脸。”云小姐道:“放下罢。”王寡妇去了。云小姐用过了水,当晚就同丫环在书房居住,苍头夫妇在耳房居住。云小姐每日足不出声,苦读诗书,那王寡妇有心爱爱他,早晚小心照应服事,云小姐到也安心。
正是:若非错中错,焉能亲上亲。
不表云小姐身在南京。再言钟山玉住在章员外家读书,深蒙章江照应,到也相安。不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早已到了七月初旬。那日员外到书房,向山玉道:“今年南场科举,你二人还该早去。”山玉道:“小侄乃是钦犯,怎敢出头应试?”章江道:“这有何难。改了名字,捐了监生,就考去了。”员外道:“有理有理,快些改了名字,待老夫就带你捐去。”山玉遂改了名姓,将个钟字折开,改名金重二字。员外道:“改得好,今科必中,恭喜恭喜。”即刻捐监去了。
正是:假名姓作名,真德才为德。
话休烦絮。当日章员外拿了银子,就带山玉捐了监,起了文,诸事齐备。次日,员外和院君治了两席酒,封了三百两银子,收拾了琴剑书箱,当晚待他二人饯行。内堂是二位太太、二位小姐,外堂是员外三人饮宴。那两个小姐见二位公子乡试,多多欢喜,巴不得中两个解元。这边不在话下。当晚无话,次日清晨,员外叫家人将行李等件先发上船,备了早膳,二位公子用过,穿了衣巾,各人到后边拜别母亲、妹子。拜过之后,又是章江来拜别钟夫人。钟夫人亦命山玉去拜章院君夫妇。彼此拜别一番,二位公子遂出门,上船而去。
正是:时来风送滕王阁,起凤腾蛟上紫霄。
话说二位公子上了江船,正是顺风,打起篷来,往南京进发。一路上看不尽青山绿水,野戌荒烟。那一派长江的景致,非止一日。那天已到南京,上了岸,进了城,也到贡院牙门口来寻下处。却好就在王寡妇家紧隔壁租了一个下处。家人们安下行李等件,少不得房主人也备酒接风,自不必细说。章江和山玉的卧房,却紧靠云小姐的卧房,每日两边书声,彼此听见,却好作伴,这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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