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耿直”言语气死了。好好好,女儿家都是不要脸皮的,他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呐?那些个动手动脚,说不定、说不定都是这厮故意的呢,从第一次见面就是,捉她的手、按她的头,刚刚还、还……
最最可气的,此人还始终一副何其无辜的模样!
往常都是云裳品鉴那些儿个清纯小郎君,把人家羞得上脸,今日也算领教被鲠得心肝疼的报应了。
窃蓝瞧着不对头,扶住姑娘紧张地问:“姑娘,可是心口又难受了?”
容裔霎尔沉眉,如有感应地抬目,东西长街上行来一片浩浩荡荡的翠仪葆仗,正是太子出行。
如果说上一次只是怀疑,那么此刻他已确定,华云裳的心疾,当真与太子有关。
是那一剑的缘故……
记忆把他拉回中秋血月夜里的兵災煌煌,万柄兵戈相向,他怀里血衣尽染的姑娘,吃力地抬指想为他拭颊上血污。
他的心也随之疼起来,目送仪车远去的眼色一寸寸发深,几近切齿地想:既然早晚留不得,那就赶早不赶晚吧!
“我送姑娘回家。”
“不必了。”——瞧吧,又是这一副正经样子,谁知内里想什么勾当呢!云裳已然不轻信他,待胸口疼过了劲,拉上窃蓝头也不回地走出巷子。
并且决定,以后才不要再欣赏这张脸了。
容裔讷讷跟出去两步,终停在原地,招过一名蝇卫暗中护上去,拧眉百思不得解:
她究竟为什么生气,她不是,挺喜欢闻我吗?
回汝川王府的一路,容裔都未理出个头绪,两世人加在一起,他也不曾在私情小意上费过思量。
那位有帝师之名的王朝谋圣,将他当做一件趁手好用的兵刃,只教他制衡心术、铁血手腕,至于人间风月情思,何曾一屑挂齿。
更不提东宫母子,只会寻着隙地往他府上送人,暗戳戳试探他的好恶。
容裔眉锋才敛,王府门内传出声采飞扬的议论:
“要问这女儿心事都几许?那可真真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都说不尽了。我说件时兴笑话给居安兄听,吏部的佥簿主笔董胖子,近来追逑一位世家千金,居然要请人家姑娘吃全蛇宴,他以为谁都跟他似的老餮一个呢,把人家姑娘吓得好几天不敢出门,你道好不好笑?”
容裔脚步轻顿,眉宇霎时豁然,原来小花瓶儿怕蛇。
所以才生他的气。
院中有人笑接:“也不尽然,若教‘风流妙玉折不弱’出手,想必不论蛇宴虎宴,那些春闺小娘子都甘之如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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