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死人!”
容裔眉锋猝然冷冽:“什么?”
“什么,阿爹叫我过去?”
浓密的桐荫倦人,云裳正和雪球儿一道眯眼懒在躺椅上,轻摇绿纨扑蝶扇吩咐着下人换冰鉴。
寻常官人家在屋阁内定额使用的凿冰,她只管命人搬到大太阳底下,一番番流水化去,只为取片刻凉意。
听到丫头的传话,云裳便道又是阿爹来哄她,也罢,赌恼这小两日差不离了,便扶着韶白的手起身整衣。面上且娇矜矜的,却不忘捧上那玉盘鲜湃的草莓。
韶白要接过手来,云裳旋身轻笑:“你还不知么,我捧去的阿爹吃着才甜呢。都不必跟着,长昼无聊,同红珠她们再打几局双陆吧,输了算我的。”
丫头们一连串嬉笑着领赐恭维,云裳踩着杪头蝉鸣,彩银纱裾随步轻飏,一路至正院,不期见华山隔远守在会客堂外。
老管事向她颔首:“小姐,老爷与客人在里头说话,说小姐来了直接进去便可。”
云裳隐约听见门内男子说话声,轻蹙双眉,不解父亲何意,缘何外客在场却要她出来相见。
莫非这客人身份不同?可满打满算地数,那也并不似傅世叔或谢玉哥哥的声音。
里头那道声音是盛夏都化不开的冰凛,分明很陌生,启齿音落间又有些古怪的熟悉。
云裳侧耳分辨,忽地心尖似被一只手攥了一攥,一个不愿深想的念头迸出来,吓了她自己一跳。
云裳轻咬唇瓣,迟疑地问:“……里头的客人是谁?”
华山按老爷事先吩咐好的说:“回小姐,是摄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