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汉床上,慢腾腾抬了抬眼皮,“哪个杨寄?”
“这个……奴才不知……”底下人正思索怎么描述,就见他胡撸了一把脸,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趿拉着鞋歪歪斜斜的走了出去,见得来人,却是一惊。
怔愣片刻,方摆手打发了下人,惶惶整了整衣冠,撩袍下跪,叩头道:“不知主子爷大驾,奴才有失远迎,望请吾皇恕罪……”
这么些年,皇帝见他从来没有个正形儿的时候,难得见他稳重一回,心里头却不甚是滋味儿。
“平身吧,原没打算叫你迎。”他摆手叫他起来,回看一眼明微方道:“李嫔放心不下你,朕带她来瞧瞧。”
“奴才无事,多谢主子与娘娘……挂怀……”襄王打望眼他身后之人,禁不住就哽了声儿,侧头抹了把脸,方躬身把两人往里头引,亲自奉了两杯清茶。
屋里头没铺地龙,只封着窗户在当中笼了两个火盆,虽木炭烧得通红,坐不多时却就会觉得冷。皇帝瞥眼博古架前头胡乱支下的矮榻,便禁不住蹙了眉头:“一日冷过一日,歇在这里没得要坐下病来,便你受得住,孩子如何能行?”打量进来便没听得孩子的动静,即转口问他:“二阿哥呢?”
襄郡王灰着脸提不起精神,只哑着声答道:“回主子,昨儿早起有些着凉,晌午送去母亲那里了。”
皇帝听及,只转头吩咐陆满福:“打发人去老福晋那里问问,看有没有大碍。倘要传太医,直接去太医院传朕口谕,叫罗从翰与胡永年过来。倘需要什么药材,一应到内务府支取……”
眼见襄王跪地谢恩,一副形容枯槁的模样,便拧了拧眉,重又改口吩咐他:“直接传胡永年过来,先去瞧了二阿哥再来瞧郡王,开两副养生安神的方子,再从宫里拨个人过来,每日看着他吃药起居……”
“主子……”襄郡王黯然抬眸看他,见他不理,便低下头道:“谢万岁爷恩典。”
皇帝蹙眉,却没再开口,只只看了眼明微,正与她眼神儿对上,略微一顿就垂眸端了盖碗。
明微省得他是叫她开口,望望襄王,却只说得一句:“你还要保重自个儿才是。”
一言就叫襄王怔了怔,下意识的抬眼看她,触及她面容方察觉失礼,又惶惶低了眸。
皇帝心里暗叹,倒没怪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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