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丹青。
那晚上娘亲兴致极好, 亲自动手在涵虚亭里围炉烤rou, 喜儿缠着他带了几个小毛头与她堆雪人, 倏忽自己却滚了个雪球抱走, 一把丢到了烧得通红的炉子里,滋啦一声,只把炉边相偎着烤鹿rou的阿玛与娘亲都吓了一跳……
娘亲是雪化了以后走的,喜儿一大早起来,先还乖乖的,后来就悄悄的跑到屋后头,倚在一株老梅树下哭得昏天黑地,恰叫他看见跟过去哄她,却怎么也哄不住。后来就只好空着两手呆呆的看她,再后来阿玛就来了,一直抱着她把她哄睡了才罢。
他半点体会不到她的悲伤,站在床边看着阿玛给她擦脸,懵懵的思量了许久,直到阿玛回头问他怎么了。
他颔了颔首道:“儿子在想,娘亲才走,meimei为什么就这么伤心?为什么……儿子不难过?”
记忆中,阿玛很久没有说话,最后才长长一叹,“是我的错。”他拿一种悲悯又无力的眼神看着他,叹息道:“你事事强于喜儿,只有在对你母亲上,便你做得再好,也不能及她一颗赤子心。”
他那时不懂,便后来迁到阿哥所的时候,阿玛叫人把白水庄的一株老梅挪到西窗下,告诉他常思尔母,他也不过每日思索,究竟他为何不像meimei一样难过,是不是他也应该像meimei一样痛哭一场才对。
就这样过了两年,直到有一天他因为额涅身体不豫辗转反侧之时,蓦然想起初进阿哥所的时候,自个儿表面无事,背地却因思念额涅夜夜难安时,适才明白过来。
一直以来,他不过省得李妃是母亲,也事事按着额涅所交代的侍奉她孝敬她,心里却从未把她真正当作过母亲。而这一个结,他困惑了两年,直到今天也没有想通该怎么解决。
他深深吸了口气。
殷陆离看他一眼,随后敛眸,捋着胡子思索片刻,却道:“前两日陛下说叫二阿哥与犬子去江南巡视河工,倒说及想叫六爷一道跟过去长长见识,只虑及您年纪小,出门在外,底下人照顾不周……”他望了望他,“六爷倘若不怕舟车劳顿,不妨往江南一趟,顺道去看看李妃娘娘……”
“我尚且……”合惠低了低眸,言语间有些艰涩,“并非思量这个。”他朝他颔首一礼,有一会子才下定了开口的决心,“学生有话与师傅讲,仰求师傅为我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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