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的,她进卧室,第二天起来时已经是8点1刻,刘兴桐早已上班,他通常都是在7:45分出门,8时到达办公室。在女儿不在家住的日子,他们之间恪守互不干扰的契约。
这几天刘兴桐似乎也避免和她见面。那位叫洪笑的女孩,刘兴桐怎么看上的呢?李可凡有时还是会想到这上头。
她在这天早晨,接到
医院的电话。对方说是医院的护士:“一个叫高塬的病人,请你有空到医院来看他。”护士说了一所很陌生的医院的名字,大约是一所民办医院。
医院很不好找,是在一个新区里,果然是民办的小医院。住院部却很好找,是一幢废旧的厂房改造而成。一溜十几张病床,像大通铺似的。她一进门就看见高塬,半躺在床上。
刚才李可凡问过护士,护士说高塬的情况很不好,还没有确诊,已经住过四五家医院了。
高塬笑得很勉强,他一定承受着很大的痛苦和精神压力。他才30岁,一切都正在开始。
李可凡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那手很冰凉,很绵软,手指很长,几乎没有一丝活力,让李可凡握在手里,似乎是一只死物,与那天在白云山上,李可凡从中听到一种声音的那双手完全不同。这只手正在走向死亡的途中。李可凡感受到这一点同时很害怕。
高塬的所有状况都显示着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怎么会这样?”李可凡伤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好长时间了。总是乏,总是到处难受,我一直以为是在北漂时,在北京漂流那几年,住在沙窝的土棚里落下的病。风湿吧!说不好,反正,没关系吧!”高塬是一个很温和的男人,他的温和里有一种很让女人怜悯的东西,有一种由温和包裹着的倔强在里面。这是李可凡十分欣赏的,也是她很害怕的。她怕这种被感觉的东西只是感觉而已,不能持久。
“能拉琴就好,别的我不在乎,也不留恋。”他的伤感和言不由衷是无法解释也无法形诸笔墨的。李可凡以往生活中的男人,都是过分强大的。作家不单年长而且阅历丰富,身体强壮同时又浪漫严峻,自高自大,自以为大气凛然。刘兴桐不大气但被名利培养得骄横不可一世,大包大揽简直要扼杀李可凡的独立思考,他容不得别人有任何不同见解,总是一副永远正确的领导者面目。而这个高塬,他是贫瘠的黄土高原上的一只坚强的山羊,一只纯粹得过分的山羊。李可凡知道空洞的安慰是没有用的,帮助他是最好的安慰。
“能下地走走吗?”她想起护士说过,高塬应该多走走,散散步,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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