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太阳,增强体质。他的体质太差了。
“应该可以吧,吃了药,这两天好多了,但依然是乏。过去的生活把生命掏空了。”高塬苦笑着:“在最贫困最绝望的日子里,却过着最浪漫也最荒唐的生活。”
李可凡扶着高塬下床。
“不用,我自己来。”他保持着一份自尊。
“怎么说?”李可凡听见高塬说到荒唐、浪漫的生活。
“很不好意思,现在说起来都很惭愧。那时,每天都沉迷在一种情感里。年轻、强壮、激情澎湃但是绝望。你知北漂的日子有多么动荡不安!于是很放纵自我,一群年轻人,就那样毫无节制地活着。”他说得很含蓄,李可凡懂了。是的,她虽然没经历过类似的生活,但她能感受得到,精神苦闷对于年轻人意味着什么,很多伟人也都曾有过类似的经历。只有年轻的男欢女爱是暂时不必支付成本的。但那是掏空生命的事业。
她搀扶着他,或者说互相支撑着,在一条很狭窄的林荫道上行走,十几米长的道路,他们来来回回地走着。
“为什么不到大
医院去?”
“不必了。我想明天出院。”
“出院?”
“对。既然暂时还没确诊,等确诊再说吧!我还想去白云山拉琴,那几个孩子也该最后交代一下!”
“也好,等会儿我帮你办出院手续。”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朋友嘛!别这么说。”李可凡心很酸。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福。”高塬的心情好一些了。脸色明亮一些,没有原先那么晦暗,“真不好意思,让你跑老远来看我。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还不了解。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干什么的,还有其他的情况等等。”
“那些很重要吗?就像我并不特别地想要知道你这些一样。”
“那也是,不过,人总是要在互相了解中加深友谊的,可惜,我好像来日无多了。”
“不应该这么想。”
“不要安慰我,我清楚自己,所以我更想去拉琴。你会去听吗?也许那将是我最后的琴声了。”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李可凡。他们走得很慢。
“可惜没有认真的爱过,从没有,可现在已经太迟,没有机会了。”
也许是他曾经的荒唐和放纵,使他现在变得很克制。
有点风,他不禁打了寒颤,李可凡把风衣披在他身上:“回去吧。”
高塬回到病床上。他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
“明天我来接你,你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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