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引
引子
老夫子率弟子驾着辘辘不息的牛车,漫漫前行。这是让悠远的华夏文明臻于完善的旅行。他们是拓荒者,是开拓一个民族心智之荒、播撒昌盛的种子。他们的脚与车轮就是犁铧,把茹毛饮血的民族野性深翻下去,把火与金属的新时代翻上来。他们的牛车驰过平原,颠簸过岭丘,来到这里。
这里,高远蓝天下,面对他们的是重峦迭嶂绵连草莽;这里,一条如歌如泣的溪流纵横在旷野中。在溪流曲屈的臂弯里,一方沙洲舒展在恬静中酣睡着。这是一方晶莹剔透的沙洲,纯洁得如少女刚刚胀足的乳房,如天上一块白白的云朵倒映水中的影像。长烟落日夕风残照中,沙洲显现出无骨般的阴柔美,老夫子们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远望近观,那零零落落的村夫野老的棚屋、石阶、小径,那不知人畏的野畜与家蓄,更衬出这方沙洲空灵凝聚的圣洁。
一个已过总角之年未识羞的妞儿,赤裸着滑滑的玉肌走上来。她好奇牛车那大大的轮辋,她好奇这用布裹着如口袋般直立行走的动物。老夫子欣赏过她正隆起中的胸与一撮茸茸黄毛儿的下体,阔袖掩面,吐出一个音节:礼。妞儿天性里朦胧的一种意识被怪怪的音符激活,双手掩住了一对如沙洲般圣洁的眸子。
一位顽童神采的老者,衣蓑苙口放歌走上来,问客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老夫子指了指天,指了指地,指了指他的眼,低缓地道:“贫生从‘制仪’中来,要从你的眼睛走进你心里去。”,又吐出了刚才那个音节——礼。老者天性里朦胧的一种东西被激活,立时如道者视端容寂,向老夫子俯下身去,行出一个长长的揖。老者礼毕又问自己是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一个弟子快语说道,是从无错无过的无中来,到有罪有孽的有中去。老夫子转身,对不肖弟子瞪上三角眼,牙眦嘴咧窃窃尖语:“你他妈的什么玩艺儿,一只脏口的鸟儿,老夫我捏死你!”
一只狗儿狺狺哼着,走上来,在老夫子们的裤脚裆间狎昵。老夫子蹲下,温吞吞的目光流过去,似在说,畜牲可教否?那狗儿伏在了他膝前,轻快地摇起尾巴慢慢地扇一扇耳。
风,卷动起来,从远远的年代一直静滞到此刻的一切动起来;天,掠上几抹苍黄与血红点染的生动……
老夫子们叹惋过这块处女地,抬头仰视前面九曲十八回的路:万仞峰峦直入霄汉,萋草巨树森森然如海、如漠,是大荒山无稽崖般冥冥中的未知。一声猿啼又一声狼嗥,一声天上的召唤又一声地狱的催赶,如嗅不到的光,看不见的气,摸不着的灵魂,隐隐传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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