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人民办,这是上级精神,当然办好教育是为了人民。每个适龄学生都有到中心中学上学的权力,每个人就有捐集建校款的义务,这是不可分割的因果关系。因为夏季提留刚收过,建校集资任务布置下去,却没有几个村交上款来。王大胡子认识到,老百姓愚顽不化,看不到办教育这百年大计,且是越来越刁滑,用各种方式死乞活赖不交钱。村民把集资尽义务的怨愤加到受惠者学校头上,甚至骂到老师身上。他们认为已交的三十多元教育附加费让老师喝酒捞肉挥霍了,再集钱无非又是老师喝酒捞肉,这样无节制无休止地收他们的血汗钱吃喝,分明是要生噎煞簧(食道癌的俗称)的。有的聪明人找到学校,请示让孩子退学是否可以把集资免去,有人拿了可怜相找到学校哀求,让俺集石头沙子也好哇,俺百姓不愁皮肉受苦。弄得校方苦笑不得。王大胡子极生气无理取闹,说村民是等综合治理小分队(镇里组织的处理各种硬性工作的组织,主要从事计划生育催收罚款、催收各种集资提留款的工作)。
校建工地上,十来个老弱残疾的建工支撑着局面,寥寥落落的各种清亮、浑重的声响给恹恹欲睡的校建唱出一支慵懒的催眠曲。
建筑队在镇里督促下终于拉来大队人马,运料的拖拉机“突突”出高亢的节奏,大有一夜间让这片毗连老校的空旷地房舍林立的气势。当天,王大胡子提出为建筑公司接风洗尘,马成祥非常赞同。弄清了费用从学校日常维持费中支付,他出尔反尔一口回绝,声称收来学生的学费要用到教学上,否则对不住家长学生。这种无信义的流氓嘴脸气得王大胡子胡茬一炸,下令召开了学校干部紧急会议,以君子的坦荡申明了搞好关系的重要。
“搞好关系是很必要,”马成祥道,“在校财政紧张,校建资金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做领导的每人捐助百儿八十元来顺理关系吧,”瞄一眼王大胡子与孙仲来,“我建议从官儿大的依次开始。”
各人或因气或因吓纷纷变脸,王大胡子倒还沉着,冷笑道:“我们的工作不是一人说了算,大家表表态吧。”
领导们个个是哑巴,王大胡子不得一一点名让发表意见,可各人如含了满嘴的东西,吐出的是些单调的清音、浊音、复合音。王大胡子怒火上涌:“你们!玩两片嘴皮子吃饭的东西,怎么不会说话了?这是工作作风问题!……我告诉你们,跟着有的人瞎跑没好结果!别看他现在了不起,兔子尾巴长不了!……各人嘴里塞满吊毛了!……你们是成心想拿我一把了,不就是让馆子里记上一笔账吗?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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