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家的依靠,他要是死了,我这瘫子是不活了,一头撞到您的桌子沿上一了百了,也甭受罪了……”
尊贵的校长妇人一肚子的文韬武略,在这个破落户面前半点没得施展,被“一死了之”的荒唐吓得三神不安九魄飞散泪水涟涟,想不出半点劝解办法。又传来赵存秋下落不明八成是归天了的说法,老奶奶更是把死字挂在嘴边,只是等个确信在校长的饭桌沿上了此残生。妇人是善良如菩萨的人,哪能听得如此凄惨之话看得如此伤怀之事?也说,老姐姐不活,小妹妹会肝肠寸断活得也没个趣味,那就一并跟了去。老奶奶道:“这哪能行,您是大福大贵的校长媳妇,俺是受活罪的老师婆么。”凄切之至,免不了又来一阵:幽咽——高歌——倦怠。
当残阳余辉里外出找人的老师们个个耷拉着脑袋回来时,会山中心中学处在了绝望中。余若夫又恢复了智者的沉稳凝重,踱进大宿舍与马晓围上一盘。他们在沉沉的心境与看客的落寞情怀交织出的死滞气氛中下出了个平稳布局,中盘的绞杀也没现出一点跌宕,眼看就要进入官子阶段,马晓一子点进余若夫看似牢不可破的角地三三上,余若夫步步靠压后,放弃马晓看似向边地围空想出眼位的下立应着,过早地打进破眼,不想马晓借左边一块棋的硬脚大伸腿,把打入角地中不活的棋连了出来。余若夫在现出的败势中越下越躁,对马晓的一块弱棋猛打猛压向外力拓,要拚死一搏。几手之后,马晓这块棋反而干净地活成,又借助打劫,出头冲进了余若夫已成的地中。余若夫的长考似是要无限期地考下去,马晓把手中的棋子向桌上掷去。
“全乱了。”余若夫慨叹。
“本来不乱,让无能的人搞乱了。”一边观棋的杨泉生道。
马晓震案而起:“无能的人?白痴不能作乱,是那些聪明的高参、得力的辅弼把世界搞乱了!”
观棋的闲人把这“乱”议论开来,棋坪上两人无心再借此消磨,大家都把平时收局后的火热评点装在肚里散去。
赵存秋还活着。他当天晚上被县教育局的门卫驱逐夜游县城,只要遇上大铁门就极有兴致地敲敲。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家汽修厂的门正好没上锁,他便闯进去散起步来。他被认定为小偷,被当场拿住送进治安联防队,富有经验的联防队员们认定他胡话连篇装痴卖傻知迷不悟,一个五花大绑就让他反醒到天亮。再行审讯,他还是顽固地不招历次偷盗勾当,或是偷天藏地地乱说。用上刑来,他杀猪似地嚎叫惨唤掌嘴也难止住,弄得老经验们无奈,拖延到午后送到当地派出所。派出所们又如上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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