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喜得高喊起来:“局里,局里……”不懂规矩的村夫野老帮着搅破这夜阑的衙门口的恬静,里面的门神爷大怒,要马上打电话报警。祖祖辈辈怕见官的村夫野老们哪敢再放肆?把佛送到西天的他们,本来送下小佛对大佛行顶礼做膜拜的,这时吓得顾不上朝拜,开足拖拉机马力仓惶逃遁。
赵存秋的两个光棍儿子雇上辆机动三轮颠到县城,找不到父亲的无奈与愤怒使他们打进学校来。他们发疯地砸开学校大门,全校的年夜便阴差阴错地先到了,只是中央电视台没照顾会山中心中学早过年夜,新年联欢晚会的精彩节日没播出。当然,有再精彩的电视节目师生们也是顾不上看的,校园里上演的活剧虽有些单调,可那是活生生的现实,这如人们宁愿跑十来里路看电视实录的一个场面,而往往不去看上映的全剧一样。
赵家两兄弟到来不一会,全校便传起赵存秋死了的消息,互相询问真假难辨,越传越玄的死讯有了车祸、自杀、猝死几种不同的版本。赵家兄弟不一会哭起被学校逼死的老爹来,这死讯便被认定成了事实,渐见疲软的剧目在赵家兄弟“死要见尸”的叫闹中又走向一个高潮。
主要领导在校园里已觅不到踪影,牛利众被推出来全权代表学校应付这无理取闹的两兄弟,终于认定赵存秋的死讯纯属讹传,这已是天要亮了。
黎明时分,大喇叭与鸟雀们还没醒转过来,赵存秋的族兄族弟大小侄子十几个,如一群红了眼的饿狼扑进学校这个大羊圈中。他们又象日本鬼子进了村,找“共产党的干活”,可他们是无福幸会校长主任们的,只得砸烂校长办公室的坛坛罐罐,听听那脆响钝响以遣无聊,只得叫闹着穿行在教学区把高调低调灌进师生的耳朵里聊以自慰。随后用手推车推来的赵存秋老婆,进驻了校长黄其善的雅舍。
这个五十岁,以现在的划分算中年的妇女,看上去却是一个村媪无疑,她随身携带的拐杖与从老祖宗那里继承来的行头,更添了她老奶奶的风采。她患有风湿症、低血糖症,没人搀扶不能行动。她被族兄族弟们架下车子,送进黄家屋里躺在了沙发上。她显然是经一夜的哭累了乏了,好象垂垂欲咽气,吁着丝丝不接的游气幽咽,校长妇人也不时嘤嘤地合上一曲。老奶奶在家的生活待遇一定是公仆级别,尽享生猛海鲜佐老九老酒的大宴,校长妇人做来的饭菜大倒她的精细胃口,急得妇人真情恸哭。
校长妇人与老奶奶两个老姐妹,十几年前各自的丈夫同为王家官庄联中教师时就认识,这是久违的老相识老姐妹的重逢,校长妇人道起艰难家常,老奶奶诉来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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