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极正确且揭示问题根本谈不上深刻的材料……现在,他得到平反,被追认为烈士。
老头儿艰难地站起来,挪到箱子前翻弄半天,找出一张照片递给马晓,无力地道:“你看吧,就是他,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这是一张二寸黑白照,泛黄的底子掩不去这青年人的勃勃风采,那国字脸上的忠厚,那略显沉郁的利目,那紧抿的嘴角透出的沉浑刚毅,那抖擞的小平头,无不让人感受到洋溢的青春活力。
看着照片,马晓的思绪走进了老头儿叙说的故事中,那流着血与火的大动乱,国家民族的灾难……
马晓道:“我们是关系着学生前途的老师啊,学校这样下去……”
“甭想多了,你只是一个老师。”老头儿毫无表情地道。
“老师是什么、我们在干什么!”马晓嘶叫中紧握的薄薄的玻璃杯砰地碎在手中,沥沥滴滴的殷红流淌下来。
马晓任血流去,老头儿静静地看着,任他血流滴滴。
“告诉你,老师就是老师,是一种职业的称谓,是混饭吃的一种职业,只有这些,除此都是胡说八道!”老头儿说得一脸怒色。
老头儿妇人听到这里没有好声气的喊叫,以为老少二人话不投机进来劝架,遇上这样的场面,吓得一脸土灰,惊问着就要上前帮马晓处理受伤的手。
“滚出去!”老头儿怒喝。
他们老夫老妻少有口角,伺候老头儿为专业的妇人从不多言,老头儿平时在家以超然气度面对一切,这偶然上火,又是这么猛这么旺的火,妇人胆寒不已怯怯退去。
“今天就让你的英雄血淌尽吧。”老头儿如哄孩童入睡般轻轻道来,纵横的老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雨中的檐水流淌起来。
这泪里流淌去的是什么?马晓静静地接受着这一掬老泪中的这苦涩,这沧桑,这无奈,这……
第十八章 四
马晓骤然消沉,蔫蔫拉拉,消沉得让人生闷。他对组里的工作随和起来,脾气却是躁得能点得着火,遇上他人的冒犯甚至是亲近便现出吃人般的神情,让同事们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不问闲事,使大宿舍里又添了新活动内容——垒长城。小青年们为了调节老大哥的情绪,热心地向他传授技艺,劝下场玩一回。他试着玩上一回就乐得再玩第二回,玩得上瘾,只要玩开,有课可以往下调。看到他可喜的变化,大家甚是高兴。原先在宿舍里组牌场他多次嫌烦制止,使好热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