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啊,弟弟给您放灯了,快来接吧!”
楫桨咿呀,舟逐雪浪。一朵朵荷花放下去了,灿烂了波光粼粼的水面。盏盏橘红的圣灯浮荡着,渐移渐疏,抖散开去。
嫂弟俩边放边喊,长呼短唤,声声抽泣,声声凄厉,心魄也成了两朵滴血荷花,坠入展展的恩公河当间,飘摇,浮沉,与冥冥中的亲人会晤,轻喧的浪响莫不是与之共语?嫂弟俩沉浸其中,全然不觉悄然降临的风起云涌。
风声:呜呜——
浪响:哗哗——
嫂子:“他哥——接圣灯吧!”
桩子伯:“哥啊,弟弟给您送圣灯了,快来接吧!”
……
终于,一道激浪汹汹扑来,像一只高高扬起的拳头,而颠簸中的小舟却如一只轻扬的花生壳,几乎连挣扎一下也没顾上,花生壳便没了踪影……
坐落在莲花山顶的基督教堂是何人建造传说有两个版本:一是朱元璋,二是大鼻子洋人。后者说是八国联军进北京不久建的,大鼻子洋人相中这里的青山绿水,就在近处的莲花山上建起一座教堂,欧式建筑,石砌而成,灰白拱顶,灰白墙壁,亮色扎眼,巍然屹立,将毗邻的恩公祠、女娲庙比得灰头土脸,相形见绌。进出教堂的神父、修生、修女们胸前挂着熠熠闪亮的十字架,传经布道,温文尔雅,还搭粥棚,施舍饭,积德行善。
海李氏是虔诚的基督徒,早晚去教堂诵经,从不间隔。一尊镀银的十字架,在她胸口闪亮了几十年,也没有护住丈夫海水清。当时,恩公河年年决堤,老百姓饱受其害,时任中共莲花山支委书记的海水清,在十八乡镇的地下农会主任联席会上,将胸脯拍得山响道:“加固河堤,救百姓于水火,已迫在眉睫,我们共产党不说谁说?我们共产党不干谁干?”
当时党的活动仍在地下,扯旗放炮地领着老百姓兴修水利,还行不通。
海水清灵机一动,就以“基督”的名义来做。他利用与莲花山教堂的关系,说服意大利神甫出面,与国民党县党部及各路豪绅协商。
协商会上,海水清作为翻译,西装革履,手持文明棍,神态自若,不离神甫左右。神甫在前边“英格里士”,他跟在后边慷慨陈词,柔中有刚,连唬带蒙说:“恩公河流域的灾情,惊动了罗马教皇,而赈济苍生是基督的教义,不可不做。如果恩公河再不治理,罗马教皇将会动旨,利用世界宗教组织出面干预。到那时有关方面对于来自国际的压力,是会作出最起码的姿态的。草菅人命该当何罪?诸位心里都清楚得很,轻则以渎职罪将诸位革职查办,重则你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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