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十分有风骨,人老嘴碎,先生勿怪。
算命先生收起警视的目光,捋捋花白胡须,矜持地道:积年童生,只写得一笔字而已。
程老太公道:会写字就是读过书哩,都是同道中人。不知先生一日写字,润笔几何?
算命先生声音有些凉:糊口而已。
程老太公道:我正有事想麻烦先生哩,老朽空活这七十年了,近来想做个寿,又要写个匾儿,老眼昏花提笔不得,yù令小儿辈们写,又恐写得不好,我看先生大字了得,请先生抬抬手儿,帮个忙儿,再请先生吃碗寿命哩。
算命先生见他说得客气,确也上了年岁,想一想:也罢,不知老丈何时要?我收了摊儿,回去写与你。
程老太公道:相逢便是有缘,择日不如撞日,我也未吃晚饭哩,到了这个年岁,老友越来越少了,连个酒友也难寻。难得先生的字儿投了我的眼缘儿,便厚颜请先生喝个酒。写了字儿,我有笔墨送哩。
算命先生极是大方:我须先收了摊儿。
程老太公忙令平安儿:去帮着先生。自家下了驴,使来安儿牵驴,自家扶杖,与算命先生并行,随口说些本地风物。算命先生听住了,便问:我数年前也来过这里,昨天复至,今晨租了桌椅,支个摊子,往年这时节,街上满上鲜花,如今只剩树了,竟是为何?
程老太公道:说不得,好有十年了,那时知府家老宜人不喜欢花,满城就少花儿,又令栽树,说是供行人歇脚,上头还夸哩。
算命先生与程老太公搭着话,不一时便到了厚德巷。算命先生看了巷口石碑,叹道:物是人非啊。
到得程宅,平安儿先扛了包袱进去报信儿,程福拦了他:你这是哪里弄来这些个?
平安儿道:休要说了,可是作怪,老太公领了个算命先生来请吃酒写字哩。
程福愕然:怎会这样?你别是听错了罢?
人都到巷口了,怎敢骗您老?
当下平安放妥包袱,随着程福去见老安人,如此这般一说。林老安人也不知丈夫为何这般,依旧道:想不通就别想了,叫厨下先整治一桌席面出来。前头寻你姑爷回来,看太公使不使他作陪。程谦护送妻女礼佛归来,又往前头巡视铺子,尚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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