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公引着算命先生到了宅内,也不令妻女先来拜见,更不提旁的话,只先请算命先生洗面净手,饮一盏香茗,再请先生先写了字儿。
字是在书房里写的,到了书房,算命先生扫一眼书架,见内里书籍颇多,也无灰尘,暗中点了点头。程太公道:我读书不多,就集这些书,闲时教膝下一个曾孙女儿认些字儿。又问算命先生几处参悟不透的道理,算命先生随口而言,程老太公入耳便觉茅塞顿开,喜得抓耳挠腮,连着算命先生也跟着开怀起来。
程老太公道:尽顾着说话,险些忘了正事,请先生先写字儿哩。
程老太公用所之笔墨虽不顶好,也不粗劣,算命先生提舒腕,程老太公亲为展纸。
须臾写就,程老太公叹道:实是好字。
算命先生写得畅快,也预祝了程老太公寿辰,且顺口祝他:松龄鹤寿,子孙兴旺。
程老太公面上一苦,容色十分不好,垂泪道:哪敢盼兴旺哟,能与我一个曾孙儿便好。
算命先生愕然:这却又是为何?
程老太公以袖试泪道:不怕先生笑话,我家现在要绝户哩。
算命先生道:怎会?我见你家中下人行止有度,庭院也整洁,不似个颓败样子。
程老太公一长一短地道:都是丢人的事哩,不说也罢哟。没得说这些使先生糟心,咱们且吃酒去。
因程老太公未唤程谦,便是两老对饮,江州饮食jīng致,主鲜、甜,又好饮好汤水,又暖了酒来,两人月下对饮。酒过三巡,两人话颇投机,算命先生虽肚里有疑虑,也不好过问人家私事。两人只拣些科场文章来说。
程老太公常识尚可,未能更进一步,只因于文章上再写不来,实则jīng于世故。算命先生故不喜油滑之人,然程老太公颇识趣,又一派长者风,倒也乐意与之jiāo谈。两人从科考说到书法,又说到礼仪,次及各地方言之不同,竟越说越投机。程老太公又问算命先生之名姓,算命先生自云姓苏。
程老太公道:我尚有一事要请教苏先生哩,国家于女户,是个什么章程?
苏先生道:老翁问这个做甚?
程老太公掩面而泣:不瞒先生说,我原有个儿子,乙未年的举人哩,赴京赶考病在路上了,便只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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