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长辈是个甚章程罢!我倒要问问,他们这是要做甚!
秀英见他动怒,劝道:如今江上船又多,家里事务也多,路又远,没个一、二月,且到不了。你先休急。洪谦道:只恐夜长梦多。秀英道:我叫小乐旁可不做,专一看管。洪谦晓得小乐是自江州带来的,打从江州时便也是个伶俐人,倒也算放心。
除此而外,再无可议之事。洪谦又说:明日许要出去与他们举人吃酒来,晌午便不回了。秀英应了一声,道:哪家酒楼挂账?我好叫程实去与他家会钱。洪谦笑道:带些个银钱就是了,也花不了几个。不定哪家。秀英道:也好。
次日,洪谦果齐邀了往他家送帖儿的几个举子,一总往醉仙楼里吃酒去。江州今年共来二十余举人,有老有少,也有些个是去年与洪谦一道来赶考却落第的,也有是这二年新中举的。诸人有老有少、有贫有富,一眼看去却都衣饰整洁。
洪谦因不见盛凯,故而相问。内里一个中年举人道:他一头扎进间破庙里,埋头苦读,不肯出来哩。洪谦一笑,与众人举杯,道:家中无多妇孺,园林未治,无以待客,只好权在此处相请,有疏忽处,还望勿怪。众人齐说不敢。内里有熟的,便说他回乡时热闹。洪谦也谦逊几句。
将有了些酒,那一等自来熟的便yù朝洪谦打听些个京中新闻,又问科考事。洪谦道:今番主考却是梁相。众举人里心思活的,便知这卷子要如何答了不可过于堆砌,顶好写得朴实些儿。有些个呆的,却还要再问一句这梁相阅卷,又会是个甚样章程。洪谦便说:梁相喜质,至于其他便不是我能问的了。
说话间,间壁却有女乐响起,却是些个他地之举子也来这醉仙楼里饮酒吃饭,唤了唱的来助兴。
其时文人扬名大致有两途:一便似苏先生这般,致力做学问,又行事端事,是以名声布于四海,皆称其为君子,洪谦也勉qiáng算作这一类;二便是风流才子,写许多脍炙人口的诗文,天下传唱,这传唱便须借着歌声之口。唱的不止是伎乐,更有青楼女子。名jì也须借着名家的才华,时有好听新曲,才能不叫后人比下去,才子也须得借着这些人的口,将他大作传出去,才好扬名。算是风借火势、火借风势,尤其这京中,人口又多,无论是名jì或是才子,都爱往这处扬个名儿、赶个生活。京中尤其热闹。
洪谦自入京便不喜这个,家中也不养女乐,今番往醉仙楼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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