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道:我来念给你听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qíng惟付天边月。
弘昼砸了砸嘴,问:那是什么意思呢?弘历也并不懂得诗中之意,但见诗题为《寒夜有怀》,老气横秋的道:反正是阿玛作的诗,阿玛的诗,就是好诗。
弘昼虽顽劣,记xing却好,此事虽隔了十余年,却觉得连当时弘历故作老成的样子都仿佛还在眼前,他嘴角微微一动,便想将今晚在酒肆中遇到歌女之事向弘历和盘托出,但念头一转,皇父崩殪,此诗语焉不详,其qíng可疑,今晚骤逢大变,这位四哥已经是万乘之尊,自己一句多嘴,说不定闯出滔天奇祸来。于是生生忍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弘历却有一丝恍惚,并未留心到他yù语又止。夜风微寒,chuī起他的衣袖,他本能的拿手去捏了捏,那份折子还好好的搁在袖底夹袋里。适才密命苏培盛搜遍暖阁,终于还是找到了此折。因是密折,并未用幕僚代笔,直隶总督李卫虽为天下督抚之首,一手字却写得幼稚如蒙童,语句措辞更是错谬百出,除了开头与结尾例行的帽子,折中通篇的白话,连句义都不通顺。他连看了两遍,才认清了每一个字。虽只看了这两遍,他却几乎可以将整篇折子一字不差的背出来。只要稍一出神,那如蒙童般歪歪扭扭的字迹,就似一字一惊雷,轰轰烈烈的从他心上滚过:
总督直隶地方军务兼理刑部尚书、授太子太傅臣李卫,谨奏为恭请圣裁事。
臣自雍正六年奉御画及圣谕:卿在江南,可就近查访画中之人,如有所得,毋须惊动,即刻奏与朕知。钦此钦遵。臣密差专人日夜寻访,上月终于保定城南和记当铺见玉佩一枚,认系皇上图画中之物。铺中朝奉供认,此佩实当纹银十两,已系死当,不再椟(赎)回。臣未敢示御画与他看,另遣人至浙江严审施方才,供认凭(赁)住之人为母女二人,其母年近四十,多病光(寡)语,确系皇上图画中之人。臣不敢善(擅)专,奏以皇上圣裁。另皇上前日密旨问:四阿哥忽自疑出生之地,是否知其出生热河。此事除皇上,唯臣与年羹尧知,今年羹尧伏罪多年,臣可指天发事(誓),确无一语泄密。皇上问:四阿哥如何得知。臣实惶恐不明。
弘历抬起眼睛,无声的透出一口长气。热河,原来自己是出生在热河。他那日向母亲请安之后,陪母亲闲话,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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